雁奴剛要點頭,至少喝了面湯她就不用吃碗裡的肉絲面了,一低頭發現自己的碗不見了,她疑惑的抬起頭,姝奕忙說道:“這一個人吃兩個人用的,喝面湯哪裡能行,嫂子嘗嘗夫君拌的面,保準你這次吃了不想吐。”
一旁的江長生滿是不贊同,“她現在有了身孕不能吃這些。”
這回江林木的聲音也冷了幾分,將拌好的面放在了雁奴的面前,“大哥有所不知,這食茱萸和醋也都是藥材,正所謂藥食同源,嫂子喜歡吃著東西自然也是有一定的道理,這人需要什麼身體必然也會渴求什麼。”
江林木是家裡最有學問的人,他這樣一說家裡就連林春花也說不出什麼,甚至頗為贊同的點點頭。
“二郎說的也對,前年老楊家的小子受了傷,當時那個大夫好像就說用醋調那個藥膏,糊在關節上幾次就好了。”
林春花這一說,家裡人也都想了起來,江王氏也趕忙說了幾個聽聞,皆是用食茱萸或者醋治病的事兒。
只是這些事兒和治害喜無關,可江長生顯然是被唬住了,遲疑的看著自己身邊的媳婦。
看著大家不再說她,雁奴眼神裡滿是感激的看看姝奕,然後迫不及待的低頭嗦了一口面,酸辣的味道讓她眼前一亮。
這樣濃鬱的味道,放在之前她可是一口都吃不下,但今日這面入口只覺得異常的好吃,胃口好像也變得好了許多。
她一連吃了三口,都沒有要反胃的樣子,江王氏鬆了一口氣,甚是眼圈也有些微微濕潤,“太好了,這孩子終於能吃下去飯了,這段時間那可是吃什麼吐什麼,這人眼瞧著就瘦了一圈,每天不是喝點粥水,就是吃了吐,吐完硬著頭皮繼續吃。”
都是女人,也都從這個時候熬過來的,自然曉得這樣的感覺多麼難受,林春花也忍不住嘆息,“你們兩個丫頭都愛吃這食茱萸,明日我就做上一壇子的醬,以後你們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看著家裡人都支援雁奴這樣吃飯,姝奕鬆了一口氣,可這口氣還沒有松完,就見江長生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條雞腿,作勢就要給雁奴放在碗裡。
“不要!”姝奕趕忙喊道,只是她離著遠,便是喊出來也無法阻止。
就在這時,一旁探出來一隻手,精準的鉗住了江長生的手腕,“姐夫,我姐不愛吃雞腿,不如這個給我吧。”
他雖然年紀小,但自小習武,雖然瞧著瘦弱,可身上的力氣絲毫不輸江長生,他鉗住對方絲毫不費力,輕易的就拿到了那個雞腿,不等江長生反應過來,祿安都已經咬了一口。
小舅子要吃雞腿兒,作為姐夫自然也不能說不給,只是看著自己的媳婦沒撈著吃肉,江長生滿臉的委屈和心疼。
這讓坐在對面的江林木和姝奕看得一陣頭疼,她忍不住的說道:“大哥,今晚就別讓嫂子吃肉了,她現在聞不得肉香味,不如等著吃兩副湯藥再說?”
這是他偷著藏出來給雁奴的雞腿,現在雞腿沒了便是雁奴想吃他都沒法,自然也不會說什麼,只是能有些無奈的點點頭。
一家人吃過飯,也都早早的休息了,林春花引著他們二人到了做被朝南的正房,“這裡是給你們的房間,白天這日頭能越過炕照到地上,北邊還有兩扇窗,南北窗戶都開啟,穿堂風一過,夏天裡風涼著呢,冬日裡把北窗封上,南面的陽光照的屋裡都是熱的。”
這房間算是整個院子的正房,姝奕趕忙挽住林春花的手臂,“祖母,這房間是正屋,您應該住在這裡。”
林春花一臉不在意的說道:“咱們家不講那些,再說了我這人老嘞,半夜起夜頻繁,這屋離著茅廁遠,住著不方便,倒不如住在西屋那邊,出門走不了兩步就能解決,這房子小有房子小的愁,現如今著房子大了,也有房子的大的難處哈哈哈。”
曉得祖母這話的確沒有說謊的成分,之前房子小,他們一家人擠在小小的院子裡,不管從哪個屋出來,去茅廁都近很多,現在房子大了,院子也大了,西面的房子離著近,東邊的要穿過整個院子,對於年輕人沒有什麼問題。
但對於上了歲數,憋不住的老人來說,這就有些尷尬和費勁兒。
得知了緣由之後,姝奕也不再說什麼,今日大家都累了一日,便也想著有什麼明日再說,反正這些日子不急著離開,尤其是她。
回到屋裡,江林木找了一個木盆,打水給她泡腳,今晚從晚飯開始,江林木就比較沉默,姝奕看看他冷淡的臉色,也曉得他在生氣什麼。
她活動了一下腳趾,笨拙的用腳趾頭撓了撓他的掌心,“要不明日我和大嫂聊聊,有什麼就讓她只管說出來,就像今日這事兒,她哪怕是撒個嬌使使性子,即便是大哥不許,祖母也不會不讓,大伯母更不用說。”
給她按著腿上的xue位,江林木皺著眉頭一臉不悅的說道:“這事兒的根結在大哥身上,便是要談也該我去找大哥談談,你瞧大嫂不像是個會說會撒嬌的人,這事兒到了她身上也只會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