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上有不打烊的燒烤店,在這樣大的城市裡,夜晚的生活才剛剛開始,蔣域帶她拐過三個路口,最後停在一家富麗堂皇的建築前。
喧鬧的音樂聲彷彿被一頂巨大的鍋蓋蓋住,整座樓五顏六色的霓虹燈亮得刺眼。
易純仰頭看面前的大樓,蔣域轉過身,替她摘下頭盔,問:“你害怕”
她是一個膽怯的人,一直就這樣覺得。
害怕的不是前面會不會有危險,而是未知,因為那種環境她沒有接觸過,未知才讓人覺得害怕。
蔣域笑笑沒說話,抬抬下巴讓她跟緊。
他似乎跟門口的保安很熟,打聲招呼後就被放行了,保安仔細看看易純有些發育不良的模樣,欲言又止,蔣域攏過她的肩膀,說了句粵語。
因為易純聽不懂,只好抬眼看他說笑時微微滾動的喉嚨。
保安擺擺手,示意他趕緊進去,蔣域笑出聲,推著易純往裡走。
他領著人穿過一條不算寬敞卻很華麗的走廊,腳下是軟綿綿的地毯,從一樓能炸翻天的大廳一路往上,乘電梯,一直到了18樓。
那層樓裡有類似檀香的味道,安靜得跟大樓整體風格相去甚遠。
蔣域開啟一道門,裡面的聲音洪水一樣洩出,期間他的手一直虛放在易純肩膀上,不親密也沒有疏離。
裡面的男男女女轉頭看過來,看到他的時候露出笑,易純好像被港片包圍一般,原來電視上一群人講粵語是這樣真實。
從裡面來了個穿紫色緊身上衣的女孩,手裡握著球杆走過來,易純跟她對視了,她太漂亮,以至於易純的眼神下意識想要閃躲,不過還是沒捨得移開。
她沖易純和善一笑,問蔣域這是誰。
跟阿彩不一樣的漂亮,說不上來。她穿著大膽,栗子色卷發,紅色惹眼的大耳環,一雙嘴唇吐了蜜似的亮晶晶,比易純來之前見到的月光還要亮。
蔣域回她:“親戚家的小孩,剛到廣州,家裡沒人不放心留她在家,帶來玩玩。”
前面那些人伸手跟易純打招呼,她聽得懂幾個音節,怯生生地望著他們,臉憋得通紅說了聲“你們好”。
紫衣女孩大笑著過來,自來熟地拉住易純的手,問她叫什麼名字,又問蔣域是他什麼親戚。
她太熱情,易純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蔣域替她回答,阿姨家的女兒,過來過暑假。
易純說出自己的名字。
“叫我小魚姐就好啦。”
她說話甜絲絲的。
易純喊了句“小魚姐”。
他們是一群友善的人,熱情不惹人煩的笑臉沖刷掉易純內心的恐懼,在跟那群人說話的時候,蔣域雙手環胸站在最後,看到她後抬起鴨舌帽,挑了下眉。
表情生動,魚尾瞬間波動湖面的生動。
蔣域在18樓擔任臺球教練,教人打臺球,球技好,長相又出色,一晚上能拿不少錢。
易純坐在休息區看他教人的模樣,小魚跟她說這邊是大學城,不少女孩過來打球其實是沖蔣域的臉。
“你是不是也覺得你哥很帥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