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純覺得沒意思極了。
她是真的很想問一問,王琴和易鑫河起初並沒有往碗裡添水,她該怎麼端平?
失衡的天平和端不平的水,到頭來不是一個意思嗎?
王琴再次被偶爾露出尖牙的易純嗆住,被刺激到後仍舊保持她冷靜的語氣:“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經常給她打電話。”
“你跟蔣域很熟,從第一天我就讓你少跟他接觸,你不相信我。”
易純沒有否認,“他願意幫我,願意借給我手機。”
王琴恢複輕笑的語氣,“你在怪我不讓你跟她聯系?”
“我沒有。”
“那你為什麼在我面前總是掛臉?”
她估計說到痛處,聲線有些抖動,卻還是那副利落的表情,“你知道嗎,我情願沒把你帶來廣州,你痛苦,我也痛苦。”
“你和易鑫河不親近情有可原,但你是從我肚子裡生出來的,我看著三樓的同事和她女兒都很羨慕。”
“其實你兩歲的時候我就想帶你出去,可是姐姐她不同意,我回去那麼多次,你總該記得我是你的母親。”
“我有時候又懷疑你有情感障礙,後悔沒有早些把你從小鎮帶出來。”
易純彷彿失去支點,聽著她顫抖的聲音,沒由頭感到煩躁,“你錯在把我生下來。”
興是這句話傷到了王琴,晚霞猶如融於海水的顏料,淺淡的暮光灑進來一點,易純看到她的眼淚時一時失措,伸出手掌後猶豫著放下。
過了很久,王琴揩了下眼角的淚,從圍裙口袋中掏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之後丟給易純。
易純低頭看到螢幕上撥出去的一串數字,響過兩聲後對面接通,小琴?
易純的淚頓時不受控制地落了下來。
“打錯了嗎,小琴?”
王琴一言不發,易純的心髒怦怦直跳,那棵倒立的樹木彷佛從她心髒裡生根,瘋狂汲取心髒血管上的養料。
王麗華試探又慌亂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夾在電流中的聲音如同老式收音機。
最後易純撥出一口氣,哭腔被堵在喉嚨裡,她喊道:“媽。”
安靜幾秒。
“小純?你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