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聽說育果的過程,會格外貪戀伴侶氣息,他們親近你,你怎麼反而還不喜歡……既然不喜歡,不拒絕嗎?”金烏奇怪道,雖然說隔著屋簷,但他總能看見這倆師徒日夜不休的奇景。
選擇徹底成為太陽,金烏的意識也在漸漸消弭,他神魂只剩下一點點餘暉,他是個愛熱鬧的性子,喜歡望熱鬧處瞅,沐桐仁的道觀,立著棵像極了扶桑的桑木,而且每天都有新熱鬧看。
沐桐仁:“……”
沐桐仁咬牙切齒,他倒是拒絕了,但拒絕有用嗎?最終不還是被那倆混小子哄著勸著,騙到床榻。
“唉……”沐桐仁重重嘆出口氣,倒也不是不喜歡,那兩混賬胡鬧歸胡鬧,倒也進退有度,他也是舒服的,喜歡則生欲,他又怎麼會不想親近自己選擇的伴侶,可是……可是……日日都將光陰虛度在此,怎麼了得!
沐桐仁卷著手上的袖袍:“他們太鬧了,我只是想躲躲清淨。”
沐桐仁既然如此說,金烏瞭然地繼續往遠處飄去,當年那棵小小的桑木幼苗,如今竟已成家結果,金烏又想到了扶桑。
也快了,至多三月,他的神魂再燒一燒,也就能去陪扶桑了。看見沐桐仁,金烏就忍不住想,想到自己的哥哥相繼離去,想到扶桑神力盡失卻還要擁著自己……是他身上的神火,親手將愛人燒成灰燼。
“師父!師父您在哪裡?我錯了!您不要和嫂嫂走——”又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金烏迎面撞上了正在尋人的窮奇。
“他在那。”紅日出聲,洛臨被嚇了一跳,通體燒著神火的紅日,讓洛臨忌憚。
“嫂嫂?”洛臨遲疑著喊了聲,金烏的聲音比之上回見面,越發像個孩子,洛臨舉起手行禮恭維道,“百年不見,嫂嫂越發年輕了!”
“我先去找師父,就不多留啦!”洛臨被指了路,興奮地張開羽翼揚過去,不一會兒,就沒了蹤跡。
“……”金烏好像明白了,小木頭為何招架不住這小貓兒。
洛臨趕到時,沐桐仁正抱著小果子不知所措。
瓜熟蒂落,小果子汲取足了養分,自然就從沐桐仁體內鑽了出來,但小家夥顯然隨了洛臨的性子,出來得太急,不止化不成人形,靈識也不必人類嬰孩明朗。
洛臨飛撲著趕來,哪裡瞧得見沐桐仁手中平平無奇的小果,他直接從身後把沐桐仁攏進懷中。
“師父……”兩道夾雜著哽咽的聲響一塊撲在耳垂邊,沐桐仁感覺自己越發分不清洛臨和“洛臨”了。
“好啦,為師不是給你留了條,怎麼又哭?”沐桐仁無奈寵溺道,他就是拿這招沒辦法,哄洛臨似乎在那養徒弟的幾百年間,熬成了刻入骨髓的習慣。
“我以為,您去找嫂嫂,然後就不要我了。”洛臨的安全感,在“洛臨”的影響下,越發岌岌可危,沐桐仁氣悶。
沐桐仁:“你都說了是嫂嫂,為師又不像你,禮義廉恥一個不沾,總肆意妄為。”
過分都輕了,簡直是無恥!
“……下次我不和壞貓一塊胡鬧了,師父您別生氣了好不好?”洛臨又將頭埋進沐桐仁頸窩,炙熱的呼吸噴在敏感的脊柱上,又讓沐桐仁想起不該想的旖旎。
“你小子吃完飯,就想把鍋踹我頭上,別想!”“洛臨”本想等著洛臨嚷嚷軟了沐桐仁,再出聲認罰,但洛臨一番話讓他的如意算盤落了空,他不甘心吱聲,“木頭,神識內一分為二可都是洛臨的主意,我最多隻是從犯。”
“洛臨”早就看洛臨不爽了!
就因為徒弟的身份,他看著沐桐仁對洛臨就百般偏寵,他只是比洛臨晚醒了一步,就被搶佔了先機,洛臨那傻子不惜割裂自己這半邊神魂,也要先一步沒入沐桐仁的木頭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