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心裡苦,更覺得自己命苦,但是心裡的話說不得,不回陛下又顯得不和禮儀,萬一又把陛下惹火了,那可是十個九族的頭都砍不起。
為了自己的家人們,太醫大著膽子道:“就算太傅不願又有何妨?只要陛下願意不就可以了?陛下是東乾最為尊貴的主人,普天之下,什麼不是陛下的,就連顧太傅不也是陛下的?只要陛下想,有什麼不可以的,等太傅真的體驗到了蒼龍殿湯池的作用,便會知道陛下是為了他好了,況且也不需多泡,也就一個冬天的時間,陛下的話就是聖旨,太傅最懂禮法,想來不會抗旨。”
這虎狼之詞!
顧衡之瞧著那太醫看上去只是個瘦弱老頭,沒想到腦瓜子裡還能裝著強取豪奪的戲碼。
小暴君會同意嗎……
顧衡之看向蕭子政。
只見蕭子政愣了愣,半天沒有反應,就像是大腦宕機斷線了似的,一絲可疑的紅暈浮現在蕭子政的臉頰上,許久蕭子政才喃喃道:“你……你說得不錯,孤是皇上。”
“對,孤是皇上。”片刻後,蕭子政的語氣就變得堅定了起來,他的表情變化得很快,再次戴上了皇帝才有得專屬威嚴面具。
“你是什麼太醫?”蕭子政問道。
一聽蕭子政這麼問,太醫就知道逃過一劫了,一般陛下都不記得他們的姓名,只有在褒獎的時候,才會順口問問他們的姓名,然後轉頭就忘掉了。
“回陛下,臣姓李,陛下可叫臣李太醫。”李太醫說道,他等待著自己的獎賞。
“李?”李太醫話音剛落,蕭子政眼中鋒芒畢露,宛若刀鋒一般,差點把李太醫的心髒紮個對穿。
“你跟李如風是什麼關系。”蕭子政質問道。
“李如風”這三個詞一出,在場所有人的表情都變了。
李太醫面如死灰,臉色比先前找不出玉暖膏時候的還要難看。
李如風?
顧衡之愣住了,倒不是因為眾人的可疑反應,只是他沒想到小暴君還會記得這麼一個普通的名字,這個李如風是何許人也?
顧衡之本來想問問王大人,但想想連太監宮女的表情都變了,可知這個李如風肯定是人盡皆知,要是他問這個問題,豈不是顯得很奇怪。
不過幸好,王大人這人缺點很多,有點也有一個,那就是喜歡碎碎念,他忍不住喃喃自語道:“完瓜了,勒個李如風,陛下一登基就抄了他家的滿門,連帶著另外幾個不起眼的舊臣,也不說為什麼,要知道陛下跟這位李如風,可是一點交集都沒有,毫無徵兆啊,這家人就被抄了滿門,據說是因為陛下最討厭姓李的銀。”
“陛下,臣絕對跟李如風那亂臣賊子沒有任何瓜葛!只要陛下莫怪罪於臣的家人,臣改姓從今日起就改姓木子,不,不,改姓十了,沒有李!”李太醫快哭了,差點淚牛滿面。
“罷了,看在你提點了孤的份上,依舊賞。”蕭子政道,“只是若等下太傅過來,你別忘了多跟太傅說說蒼龍殿湯池的好處,畢竟太傅可不信孤,還叫孤小暴君。”
當然,話雖這麼說,等找到顧衡之了,蕭子政肯定還會派人查查這位李太醫的底細。
“是是是,臣十了謝陛下。”聽得出來,李太醫的求生欲極其強。
蕭子政嗤笑了一聲:“那李如風那怯懦得樣子看來深入人心啊,動了不該動的人就得死,跟這姓名可沒有關系,李太醫倒不用如此惶恐。”
“小貴子。”蕭子政對一個小太監說道,“你帶幾個人吧,去把顧太傅找過來,顧府,翰林書院,或是陳閣老家裡,都去問問。”
蕭子政隨口一說就把顧衡之平常去的那幾個地方涵蓋了,由此可見蕭子政不知道對顧衡之有多麼的瞭解。
“是。”小貴子跪下行禮,連忙叫了其他幾個宮女太監,想要一起去找顧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