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王從之嚥了咽口水——
老天爺啊,顧太傅敢說,他都不敢聽啊!
“孤先說。”蕭子政硬邦邦地說道。
看得出來,蕭子政備受李太醫啟發,改走強取豪奪路線了。
如若顧衡之剛剛沒有聽見蕭子政和李太醫的對話,可能還會膽戰心驚,但是顧衡之知道蕭子政現在為什麼這麼兇,甚至覺得蕭暴暴兇得很可愛。
“那陛下就先說吧。”顧衡之眉眼帶笑,一點都不帶害怕的。
蕭子政脾氣暴躁,這皇宮裡頭誰人見了蕭子政發火不膽戰心驚,也就只有顧太傅能笑得出來了。
眾人心想,見顧衡之那麼從容不迫,不由得暗暗咋舌——
不愧是能獨自上諫陛下,七進七出的男人。
這般心境,無與倫比。
“陛下怎麼不講?”顧衡之挑明瞭說,“是衡之又惹陛下生氣了嗎?”
“哼,沒有。”蕭子政的語氣就不像是沒有。
“李太醫。”蕭子政一生悶氣就不想說話,他瞪了瞪李太醫,示意李太醫好好講話。
“誒,陛下。”李太醫從驚恐中緩過神來,他總覺得顧太傅一來,陛下的脾氣都變好了,雖然也是在生氣,卻不是雷霆大怒,而是帶了些孩子氣的生氣,說句不該說的,可真像在跟顧太傅撒嬌啊。
“太傅,近日來,您的手傷可還有發作?臣記得您的手傷每到冬日就最容易疼痛。”李太醫道,其實他不記得,只是蕭子政逼他要記得。
顧衡之知道李太醫接下來要說什麼,他眼中迸發出旁人不易察覺的狡黠,還未等李太醫繼續說下去,顧衡之道:“沒有啊,多謝李太醫的關心,只是不知李太醫聽誰說起了衡之的手傷,可要替衡之好好謝謝他。”
顧衡之一句話,就把李太醫的話給堵死了。
“顧太傅!您就大發慈悲給我一條生路吧!”李太醫在心裡用生命吶喊。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李太醫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尷尬地笑著說車軲轆話,緊接著他又硬著頭皮道:“太傅您這手傷雖然現在看起來是沒有什麼事,但是為了避免以後複發,在下覺得還是得采取些治療的法子,在下看蒼龍殿的湯池就不錯。”
說得這麼直白!
蕭子政不滿地瞥了李太醫一眼,覺得李太醫裝得不像。
“是陛下讓您說的吧。”顧衡之笑眯眯地說道,“陛下昨晚上也跟衡之說了這件事。”
“不是,絕對不是!”李太醫說得堅決。
“行了!”蕭子政冷冷地說道,就像是惱羞成怒,他走到顧衡之跟前,幾乎要貼在顧衡之身上。
來到顧衡之跟前的第一件事,蕭子政並不是跟顧衡之說話,而是瞥了一眼佔據顧衡之懷抱的禿頭黑鴿子道:“你給我下來,再不下來,孤將你和你的伴兒,叫禦膳房一起煲了喝湯。”
禿頭鴿子悻悻地從顧衡之身上跳了下來,飛走了。
這鴿子還能聽得懂這麼複雜的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