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陛下,為什麼這麼執著地找一個逃走的人呢?”顧衡之垂眸道,語氣聽不出情緒。
“蕭......蕭陛下?”溢於言表的喜悅像潮汐一般逐漸褪去,蕭子政終於放過了顧衡之的脖子。
蕭子政像小動物一樣在顧衡之身上嗅了嗅,然後又盯著顧衡之的臉頰看了半晌,布滿傷疤的手又摸索著顧衡之受傷的手臂。
顧衡之抿了抿唇。
“太傅,你冷了嗎?”蕭子政習慣性地握住顧衡之的手,他小心地揉搓著,在用最為親近的方式替顧衡之取暖。
兩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小嬰兒長到蹣跚學步,也足以讓陰寒的殺氣嵌到蕭子政的骨子裡。
老虎就算在撒嬌那也不等於是大貓。
對於蕭子政的關心,顧衡之依舊有些忌憚。
看樣子蕭子政完全沒有發覺顧衡之全然不記得他的事情,或者說蕭子政甚至不敢往這方面想。
其實,只要顧衡之不說,完全可以現將蕭子政騙過去再事後逃走。
但面對這麼一位與他“素昧平生”的帝王,顧衡之不知為何生處了不忍心。
顧衡之道:“蕭陛下,我不是你的顧太傅,如果你去打聽打聽,就會知道東梁的九王爺跟顧太傅同名同姓。”
顧衡之此話一出,沒有人敢信,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最不敢相信的就是蕭子政,他抓住了顧衡之的肩膀,像是怕顧衡之再逃走似的。
“太傅,你是,你就是!你看思衡,他長的和你多像。”蕭子政一遍又一遍地重複道,然而卻得不到顧衡之的回複。
“太傅你是生氣了嗎?”蕭子政抓著顧衡之的手,顧衡之能感受到蕭子政正在將他抓得越來越緊,好像很緊張。
如果這時候再說出否定的話,似乎太過於殘忍。
顧衡之說不出,他回望向蕭子政,在還意識還沒有反應過來,顧衡之聽到自己說道:
“沒有,箏兒。”
短短一句話,卻讓蕭子政已然接近潸然淚下,可蕭子政仍然記得顧衡之跟他說的話,太傅讓他不要哭。
顧衡之情不自禁地用雙手捧住了蕭子政的臉頰,指腹輕輕地磨蹭。
“陛下,兩年前我磕到了腦袋,好些東西都記不清楚了。”面對眼前人,顧衡之無端生出無盡的耐心,“但是,陛下,我應該能想起來的,所以不要哭了......”
蕭子政偏過頭去,藏起了自己的眼淚,他倔強地說道:“沒有,太傅說過皇帝不能輕易落淚。”
“那是在外人面前。”雖然記憶缺失,但是顧衡之一旦不去抗拒身體和大腦就會自己作出反應,他輕輕揉了揉蕭子政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