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好一些就回去。”相宜是真的不喜歡這裡,秦館和醫院裡比起來,不曉得好多少倍。
“這幾天我有事有做,過半個月,我來接你回去。輪椅會有人送過來,你要是悶了,就出去走走,和瑛會陪著你。”
相宜叫她,“姜......姜折。”
姜折抬眸,這是第一次聽到自己的名字從相宜的嘴裡說出來,意外的,很動聽,“嗯,是我。”
相宜問:“剛才你才說了,你會帶我出去走走。就不作數了嗎?”
沒想到,姜折卻是笑了,笑得很由心。相宜不知她要去做什麼,想著剛才自己給出的承諾,樣子還是像只幼貓一樣。說不定,這一去再回來的時候,她姜折就得讓相宜收留了。
姜折笑說:“你十六歲了,現今的法律上來說,算是成年。我給你打個很幼稚的比方吧。外頭有一隻老虎,很兇,我得去把它趕走,不然我們會睡不安穩的。”
“老虎?”相宜不理解,蘇州鎮哪裡來的老虎?
“不是真的老虎,但有可能比老虎還兇。”姜家確實就是比老虎要兇,盤根錯節,地頭之蛇,早就毒入骨髓了。
既然是比老虎還兇的東西,為什麼非要去趕走呢,不能躲著嗎。相宜忍不住問,“會有危險嗎?可不可以不要去?”
姜折搖頭,肯定道:“不行。但我已經答應你了,就作數。你聽話,好好養著身體,沒多少日子學校裡也就放假了,身上的傷好起來才能夠重新去上學。”
她曉得相宜很喜歡上學,用這個哄著她應當可以。
“您要走了,是麼?”
姜折抱起相宜,將她安安穩穩地放在床中央,也替她放好枕頭,“嗯。”
......
姜折一走,果真就是半個月左右。半個月裡,陳姨也沒再來過相宜的病房,屋子裡唯獨有相宜與和瑛。
輪椅在姜折走的那天就已經送來了,擺在屋子的角落裡,沒有人去動。
相宜的腿委實算不上好,第二夜裡就發起高燒,手術後的傷口有感染,連著燒了三四天。掛了好幾天的水才算穩定下來。高燒會消耗人身體裡的營養,一週下來,將相宜身體裡唯一的那點子精氣神也燒沒了。
每天的飯還是有專門的人送來,相宜發燒的這幾天送來的吃食更加滋補。只是相宜心裡藏著事,雞湯之類滋補的食物,吃下去又吐出來,對身體並沒有多大的益處。
十五天生生被兩個人熬過去。和瑛和她一起待在房間裡,也是一副被吸幹了精氣的樣子。剛開始那幾天,抬眼看看天上的飛鳥還能有點子意趣。到了後面,就和相宜一樣死氣沉沉的。
第十六天,外面守著的兩個大漢忽然走了。陳姨敲開了病房的門。
陳姨來帶兩人走,用上了那把預備多時的輪椅。和瑛扶著相宜坐上去,相宜抬著頭才能看到陳姨的側臉,她有點急,幹巴巴的嘴唇動了又動,斟酌多時才說:“陳姨,她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