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著,曹操沖著曹盼道:“阿爹睡了多久了?有些餓了。你讓人去給阿爹拿些吃的可好?”
給曹盼找點事情做,這樣就不會讓她一直都看著他,想著他的事。
曹操有些恨了,恨自己沒能陪著曹盼再久一些,恨諸葛亮那個叫曹盼讓在心上的人,沒有在曹盼最需要他的時候,陪著他。
“阿爹餓了,我去給阿爹拿吃的,我去。”曹盼一把抹了淚,急急地說,曹操點了點頭,高興地道:“是,我餓了。”
曹盼往外去,曹操卻在想,曹盼這副樣子,他如何放得下心來。
他再是恨也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日子了,他陪不了曹盼多少日子了。
那麼,在他最後的日子來,要找一個人來陪曹盼。
懷著這個念頭,曹操喚了暗衛來。
卞氏的病不過小病,休息休息便好了,她這一好便急忙的到曹操的榻前。見卞氏好了,曹操道:“行了,王後已經好了,有人照顧孤,你回你的府邸歇息。”
曹盼的眼下皆是烏青,她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地休息了,曹操是趕著她回去休息呢。
張了張舌,曹盼最終還是把話嚥了回去。
卞氏感覺到曹盼的小心,側過頭問了曹操道:“盼盼怎麼了?”
“我病了兩日,把她嚇著了。”曹操風輕雲淡地說著,卞氏嘆了一口氣道:“你也真是的,年輕大了也不知道多愛惜自己,看把孩子給嚇得,我瞧著她好些日子沒有好好休息了吧。”
曹操應著,心裡在想別外的事,世上的事,只怕無心,不怕有意,讓暗衛去明察暗訪的,還真是有所獲,曹操想著這份禮送給曹盼,至少,她一定會打從心裡高興的。
曹操既要設宴,百官都準備起來,上上下下都能感覺到鄴城那喜慶的味道。
周不疑他們等著曹盼回來,又因曹操病了一聲,曹盼一回來就直接在宮裡照看曹操。許久不見曹盼,見曹盼眉宇間的疲憊,周不疑道:“還望娘子保重身體。”
關於曹操的事,哪怕是對周不疑,曹盼也是不能說的,只道了一句知道了。也無精力與他們再說其他,只讓他們各自回去,做好自己份內的事。
周不疑領著人也不多說地退了去。
倒是賈詡年輕大了,曹盼回來了兩天,這才去見了曹盼,直言問道:“大王的身體如何?”
這犀利的問話在,捅著曹盼的心痛得都快喘不過氣來。
她不回答,賈詡何等人也,她不答他也看得出來。“太醫怎麼說?”
“只說好生靜養。”人老了,太醫能治病,又如何治得了命。戴圖是曹盼的人,曹操哪怕說了那樣的說詞,曹盼又怎麼可能偏聽偏信。
戴圖只道曹操年事已高,多年在外徵戰,如今這般已是不易,至於什麼時候,怎麼走,他也無法確定。
賈詡看著曹盼那明顯渾渾噩噩的模樣,“曹明心,你知道你現在是什麼身份嗎?你這副模樣,是想讓大王不得安寧嗎?”
怔怔地看向賈詡,曹盼道:“師傅,我難受,我真的難受。”
怎麼會不難受呢,那是她的阿爹,這個世上待她最好,把天下都給了她的人。他走了,這個世上,就再也沒有他了。
“人孰能不死?”賈詡朝著曹盼問,言辭犀利。
“你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是魏王世女,大王一去,這天下都將因大王而動蕩,你如果只一味的悲傷,迎接你的將是死無葬身之地,就連大王好不容易打下的這番基業都將毀於一旦。你告訴我,你還能難過,還能悲傷,還能痛苦嗎?”賈詡毫不留情地直問曹盼。
曹盼笑了,那笑聲中的悲涼聽得賈詡都要忍不住地落淚。“師傅,是不是成大事者,就連感情都不允許被擁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