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也是這個身體的一大遺憾吧。
她鬼使神差地走到供奉臺前,點了香,拜了一拜,然後把香插在了香爐裡,動作熟稔而又流暢。
讓站在那裡的秦宏濤都愣住了。
從小到大除了忌日,秦蠻從未給她的親身母親上過香。
因為在她心裡,這個親身母親還不如沈璐那個後媽更重要。
所以就是忌日的時候也是秦宏濤把香點好,交給她,她才勉勉強強地拜了拜,再把香插上,敷衍了事。
還從來沒有這樣認真和虔誠過。
插完香的秦蠻看秦宏濤怔愣的眼神,淡淡地問:“你看什麼?”
秦宏濤回過神,“你這段時間在部隊裡,性子好像變了不少。”
事實上說變了不少還是謙虛的。
嚴格來說應該是性情大變。
這哪裡還是那個動不動就大吵大鬧,大吼大叫,一不開心就砸東西的秦蠻。
秦宏濤都懷疑預備部隊送回來的是一個假女兒。
面對他這般探究的眼神,秦蠻當機立斷地轉移了話題,“我給你重新物色個掌家的人。”
秦宏濤被打斷了思緒,皺眉:“怎麼?真想讓我和你媽……”他想起秦蠻的不喜,頓了頓,改口道:“想讓我和你沈阿姨離婚?”
“她伺候的我不錯,這些年我也習慣她來伺候我了,你又不經常在家,這個人對你來說算不上重要。”秦蠻站在那裡,望著窗外有些泛黃的樹葉,靜靜地道:“至於沈嘉同,他是沈璐的親生兒子,我不能讓他們兩個人分隔兩地,這樣做的話顯得我們秦家太不人道。”
秦蠻這話裡透露出來的姿態,無疑是將沈家母子兩個人權當傭人在使喚的意思。
否則也不會說出伺候這種帶有貶低的字眼。
秦宏濤一心都放在秦蠻要走的事情裡,壓根沒聽出她這話裡的意思,面色有些沉冷,“所以你是真打算一輩子不回來了,一輩子不要我這個爸了是嗎?”
“我做錯了事情,回來只會給你當笑柄,還不如離得遠遠的。”
秦蠻目視著窗外,平靜的語氣裡顯得格外的低沉。
秦宏濤哪裡見過自己女兒這般頹廢的樣子。
在他的記憶裡,女兒刁蠻任性、胡鬧肆意,但無論怎麼樣,她永遠是明亮地、鮮活的,是一種有人偏愛後的有恃無恐。
而不是現在這樣,在被關押了一番後,變得如此淡漠,那是一種被現實所打磨過後的平和。
雖說當時在公開審訊時他也早已提前見過自家女兒那氣勢十足的和總區的人互相對峙,互不相讓的模樣。
那種成長讓他驚喜。
但驚喜過後卻是心驚不已。
她在部隊裡到底受過什麼樣的罪,才會性子如此大變。
甚至當時聽到她還被安排去做了臥底,讓他簡直心裡頭後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