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動京師的第一美人?”溫陌玉驚訝了,京城裡的奇聞逸事就沒有慕容不越不知道的,以往怎麼沒聽他說過這事。
陸鋒芒端起茶盞,細品了口溫度剛好的茶,長籲了口氣道:“是啊,名動京師的第一美人花不語,也是常年鎮守邊疆的花將軍之獨女。照理來說,因為花不語的身份特殊,那些個王孫公子就是有那賊心,應該也沒那賊膽……可偏偏瑞安王就是個不怕死的瘋子。他在明知花不語有婚約在身的情況下,屢次遞拜帖去花府,不是邀花不語賞花,就是邀她出來喝茶,總之花樣層出不窮……花不語一開始還礙於他的身份,只是委婉拒絕,可後來那瘋子越來越過分,表現得也越來越露骨,有好幾次都在花不語出行的路上攔住去路……花不語不勝其擾,只好閉門不出了。”
“那可是將軍之女,那瘋子簡直是色膽包天!師傅,那後來怎麼樣了?”溫陌玉已經可以想象,當時京城女子人人自危的慘境了。
陸鋒芒放下茶盞,站起身背對溫陌玉道:“後來花將軍回京之後知曉此事,盛怒之下參了瑞安王一本,皇上下旨降罪於瑞安王,這才讓那瘋子安分了不少……大概花將軍也知道,皇上只不過是象徵性地罰那瘋子禁足些日子罷了,並未動真格,還有可能只要他一離京,那個瘋子肯定又會有所動作……所以只好在他離京前,將花不語的婚事簡單操辦了……”
“原來戰功赫赫的將軍也有憋屈的時候。”溫陌玉覺得唏噓不已,搖了搖頭又繼續問道:“師傅,京城第一美人成婚後,那瘋子應該就死心了吧?”
陸鋒芒轉過身道:“真那樣就好了!那瘋子明裡不敢再去招惹花不語,可暗裡的動作卻一直沒停……將軍離京後,花不語夫婦孤立無援,忍無可忍之下,身為花不語丈夫的吏部侍郎業精勤,上書皇上請調離京……皇上其實一直都知道瑞安王做的‘好事’,但為了制衡朝中勢力,也都只是睜隻眼閉隻眼,不過吏部侍郎好歹也是將軍的女婿,調任的要求也不算過分,再加上當時剛好有個蘇州知州的空缺,皇上便準了這奏摺。”
溫陌玉越聽越不對勁,師傅是瑞安王府的人,照理說,應該一直會待在京城才是,怎麼就來了這蘇州城?難道是那瘋子……
陸鋒芒見溫陌玉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盯著他,就知道說了這麼多以後,那小子大概猜到後來的事了。
“師傅,你之前說的那些,大概都只是個鋪墊而已,至於你為何會來這蘇州城,還有又是如何離開那瘋子的事,應該是現在才準備跟徒兒說吧!”溫陌玉冷靜下來後,思路清晰了不少。
祖母之前說過,蘇州知府和爹孃的關系不錯,而爹孃正是在知府千金的百歲宴上出的事……
之前問祖母,知府大人是否得罪過什麼勢力時,祖母言辭閃爍,直說不知道……
雖然當時也猜到了,應該是因為那股勢力太大,祖母怕他沖動行事,所以才不敢多說什麼。現在看來,果然不錯,原來真是一股大得可怕的勢力,“貴為”皇親國戚的瘋子,瑞安王慕容杜漸!
“好徒兒,你那麼聰明,應該已經都猜到了吧!”陸鋒芒又坐回凳子上,將已經有些涼了的茶又放到熱爐上溫了溫。
溫陌玉將佩劍放到了桌子上,神情嚴肅道:“師傅,徒兒一定要親手殺了他!”
陸鋒芒看了溫陌玉一眼,將熱好的茶給他倒了一盞,搖了搖頭道:“殺他?談何容易!別說是你了,就是為師,也不一定有把握能殺得了他。想當年我師傅功夫那麼厲害,也沒能阻止那場悲劇的發生,最後事情敗露,被那瘋子的暗衛追殺,師傅為保我們,留下斷後,讓我們分開逃……等我們躲過那瘋子的追殺後,才知道師傅已經……”那疼如剜心的記憶,讓陸鋒芒的聲音不由顫抖了一瞬。
“師傅……”溫陌玉從未見過師傅如此痛苦的表情,這些事,他也是第一次知曉,一時不知該如何安慰師傅才好。
“好徒兒,再不喝,這茶又該涼了……你的心情,為師也略懂一二。不過,這事急不來,還得從長計議……”陸鋒芒將茶壺裡僅剩的一些茶水,全倒在了杯盞裡,慢慢喝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