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陌玉聞言,睜開了眼睛,將身上的繩子解開後,又跑到陸鋒芒旁邊,給他解了繩子。
“師傅,接下來,我們要怎麼做?”溫陌玉隔著門縫,往外撇了一眼。
陸鋒芒悠閑地靠在稻草堆上,叼了根稻草閉目養神道:“那幾個毛賊的對話,你也聽到了。既然他們這麼想利用咱們師徒二人,那咱們就做個順水人情得了,給他們湊筆‘告老還鄉’的銀子,反正你二哥有的是錢,就先借點來花花好了……”
“我二哥早上才拿出一沓銀票問我,錢不缺錢……”溫陌玉掃了眼陰暗的柴房,“也算是未蔔先知了。”
“有個不缺錢的哥哥,真是省事兒……”陸鋒芒笑了笑,隨即分析道:“等那些毛賊吃飽喝足了,肯定會把咱們師徒分開‘審問’。為師年紀大,銀子也少,估計他們不會太上心。倒是乖徒兒你,你身上的銀票可不少,不用想,你肯定是他們的重點‘關照’物件,畢竟他們後半生的養老錢還得靠你呢!為師想,他們應該會把你單獨帶到前面去,威逼利誘一番,再讓你寫封家書回去要贖銀。至於數額的話,大概三到五千兩銀子吧!到時候,你就順著他們的意思做……”
“可是師傅,我們為什麼要那麼做?直接綁了他們,再嚴刑逼供那瘋子的下落不是更簡單嗎?何必弄得那麼麻煩……”溫陌玉皺眉不解道。
要知道,對他來說,被幾個毛賊綁了扔到柴房已經夠難以忍受了,現在還要順著他們的意思做?
“乖徒兒,不明白?”陸鋒芒吐出嘴裡的那根稻草,坐起身子道:“為師以前就跟你說過,出門在外,總要記得,能示弱解決的事兒,就盡量不要用強,即便你有那個實力……這其中免不了要受點委屈,但只要能保住性命,那點小事就不要太計較了……何況,這次的情況特殊,那個領首的光頭,還跟瘋王爺手下的暗衛頗有淵源,若能從他身上撕開一道口子……”
“師傅,是徒兒淺見了,沒想到這一層,接下來的事,但憑師傅吩咐。”沒等陸鋒芒說完,溫陌玉就明白了,抱拳認錯道。
陸鋒芒站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從破敗的窗戶裡往外看了看,說道:“什麼淺見深見的,不過是些經驗之談罷了!這些年,為師吃過的虧也不少,再怎麼遲鈍也能從中悟出些處世皮毛。你還年輕,涉世未深,不明白也很正常,慢慢來就行,反正你小子聰明,超越為師只是遲早的事兒……”
“師傅……徒兒記下了。”溫陌玉還從未聽師傅用這種語氣說過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先將師傅的話記下,日後再慢慢細想了。
溫府議事廳。
溫多予將那封信仔細看過後,便放在了一旁,盯著跪在堂下渾身發抖的店小二。
店小二被盯得毛骨悚然也不敢吭一聲。
真倒黴,他們竟然惹上蘇州城裡赫赫有名的溫家!就算窮瘋了也不能惹他們啊!萬一他們報官……
溫多予看了大哥溫黎稷一眼,見大哥點了頭,他才開口對底下跪著的店小二說道:“這封信是我三弟的筆跡,這扇子也是他隨身攜帶的物件……不過,五千兩?”
店小二一聽,還以為是他們嫌贖銀太多,趕緊照光頭男之前教的那樣,脫口而出道:“您要覺得五千兩太多,我們老大說了,少個一千五百的,也不成問題!”
開玩笑,只要願意給銀子,別說少個一千五百的,就是隻給兩三千兩也行啊!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以後要想碰上這種有錢人,估計是比登天還難了!
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溫多予笑出了聲。好不容易才忍住了,他沖著一臉不明所以的店小二伸出了一個指頭。
店小二有些為難的小聲嘟噥道:“一千兩?也太少了,我們老大可能不會同意吧……”
溫多予見店小二還沒明白他的意思,氣得拍桌子道:“才區區五千兩?你們是看不起我三弟,還是看不起我溫多予?既然都開口了,怎麼著也得喊個萬兒八千的吧!”
這下輪到店小二目瞪口呆了!
這溫家二少爺……是腦子有什麼問題嗎?怎麼還嫌起綁匪開的價太低,主動加價了?
溫多予將一沓銀票甩到店小二前面,財大氣粗道:“這裡是一萬兩銀票,拿回去吧!既然我三弟開口了,我們溫府就不會報官……跟你大哥說,拿了錢就趕緊放人,我三弟還有事在身,可不能在你們那破地方給耽擱了,聽明白了嗎?”
店小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麼容易就給錢了?竟然還多給了一倍!
天下還有這等好事?讓他折壽二十年也願意啊!
“好咧好咧,溫公子您放心,小的肯定將話帶到!三公子定會毫發無傷地離開……”店小二反應過來後,喜得將滿地的銀票撿起來揣進懷裡,恭恭敬敬回道。
溫府門外。
“二弟,你可知三弟為何這麼做?”溫黎稷眼看著一人一馬漸漸消失,轉過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