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時候該了結當年之事了。
花存影自然不知道慕容杜漸的過往,更不知道他此刻暗自下定的決心,見他果然安靜坐在那兒閉目調息了,不由暗暗鬆了口氣,轉身朝梁清風所坐的方向走去。
“梁大人,是不是隻要能清楚說明事情的原委,就可以放了那位姑娘了?”花存影沖梁清風福了福身子,用一雙無辜又憂心的美麗眸子望著他,有禮詢問道。
俗話說:自古嗔拳輸笑面,從來禮數服奸邪。
王爺那般怒氣全發,這位素來有剛直之譽的刑部侍郎自然不會屈服,而且還會激起反抗之心,原本可商量的事,都變得不可商量了。
而她,在眾人眼中不過是個毫無威脅的弱女子,若是禮數周全,有理有據,就連那些居心不正的奸邪之輩也會給幾分薄面,更何況是磊落坦蕩的愛民清官,豈不更會不忍推拒這樣的正當請求?
那位姑娘是無辜的。
關於這點,一開始,這位梁大人就親口承認了。
這位梁大人匆忙趕來,原本就是想與忠信王商量,放了那位姑娘,只不過因為王爺態度太過強硬,反而激怒了這位清官,適得其反罷了。
但現在,這位梁大人需要的,可能只是一個簡單的臺階而已。
她可以順水推舟,送這位梁大人一個合適的理由。
“這……”梁清風有些為難地看了眼端坐在主位上的忠信王,見他臉上依然平靜得像潭死水似的,一氣之下,就決定將那燙手山芋給甩出去了,開口道,“那姑娘,是忠信王差人送到刑部的,若忠信王覺得沒問題,下官自然也不會有意見。”
不等花存影開口,慕容不越就跳到了慕容炎涼面前,使出“殺手鐧”,拉著慕容炎涼的袖子開始“苦苦哀求”道:“哥,你就放了恩丫頭吧!你明知道她是無辜的,她還是花將軍的後人呢!若花將軍還活著,肯定不會讓他的外孫女兒受此等委屈……”
慕容炎涼不動聲色地聽著慕容不越的“數落”,臉上的表情不辨喜怒,讓人琢磨不出他的想法。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容不越覺得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口幹舌燥之下,聲音才慢慢小了下來,有些忐忑地盯著大哥那張冷酷萬分的冰山臉,囁嚅道:“哥,你說是吧?”
“說完了?”慕容炎涼瞥了眼氣焰已消的慕容不越,冷笑道,“以前本王怎麼從未發現,你竟如此能說會道。難怪能說動瑞安王,拖著重傷的身子趕來本王府上,吩咐本王速速平息此事。”
看樣子,這小子倒是有幾分當說客的天賦。雖然方式有些“無賴”,但若是用在合適的地方,或許,真能發揮作用也未可知。
慕容炎涼的視線不由投向了梁清風,暗忖道:或許,刑部侍郎手下,就是個適合鍛煉的好去處……
梁清風不知為何,突然覺得背後竄起一股寒意,讓他不自覺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地看向了慕容炎涼。
一抬頭,就剛好望見慕容炎涼正盯著他所在的方向看,甚至,似有幾分沉思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