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辭秋並沒有去探查慕子晨的情形,避免打草驚蛇。
隔天,剛能下床的卞雲就帶著服了藥的葉卿去跟大長老自請放逐,大長老看著面無血色的葉卿,聽他自廢劍骨,怒不可遏,要不是六長老攔著,茶杯就不是砸地上,而是砸他倆身上了。
內門親傳自廢劍骨,醫修自然也是要來查驗情形的,醫修們查驗後,都對大長老嘆息搖頭,示意沒得治,大長老不死心,又去外面請了醫修,直到三天後,他才不得不承認現實。
大長老憤而拂袖,實在不想再看見卞雲和葉卿,真把他倆逐出了宗門。
這三天裡,沈辭秋和謝翎的化身都在客棧房間安安靜靜真如傀儡般入定,他們本體在雲歸宗做著各自的事,謝魘跟沈辭秋愈發親近,也知道了雲歸宗即將再添新人的事。
卞雲和葉卿到了說好的彙合地點,跟沈辭秋謝翎彙合,謝翎摸出架飛舟來,畢竟卞雲是個傷患,葉卿的藥效也還沒退,乘舟比禦劍更舒服。
乘坐飛舟比禦劍的速度要慢些,回來的路上,謝翎攬著葉卿,關上門,也不知他倆談了什麼,再開門時,葉卿鄭重對卞雲說,他要對謝翎拜師。
卞雲:??!
“不是,”卞雲垂死病中驚坐起,風中淩亂,“他自己也就是個毛頭小子,怎麼就能當人師父了,還有,你叫他師父,那我輩分成什麼了??”
葉卿認認真真道:“他能,教我很多,人,也很好。”
至於稱呼……小孩兒也有點犯難。
謝翎好整以暇:“我們各論各,他叫我師父,以後就叫你哥唄,你要實在介意,按歲數,你當他爹也行。”
這艘飛舟上年紀最大的卞雲:“……”
他一把捂住胸口,咬牙切齒:“沈辭秋!你能不能管管他!”
沈辭秋雲淡風輕路過,衣袍不染半點喧囂,意思很明顯:不管,管不了。
謝翎就得意地笑:“阿辭才捨不得訓我,是吧阿辭?”
卞雲:“好好好,你不管,那我問,葉卿之後該叫你什麼?”
此話一出,謝翎和沈辭秋驟然一頓。
小葉卿也微微睜大眼,而後冥思苦想,遲疑道:
“……師夫?”
空氣裡詭異地安靜,無人應答。
小葉卿見狀,聲音更加猶豫了:“師,師娘?”
沈辭秋:“……”
卞雲頓時拍腿大笑,幸災樂禍,謝翎按著葉卿的肩膀,輕咳兩聲:“咳,嗯,你暫時叫他沈仙長吧。”
暫時兩個字就很意味深長。
沈辭秋涼絲絲地睨過謝翎,而後走進船艙對面屋子,拍上了門板。
由於葉卿的堅持,他到底還是拜了師,卞雲唉聲嘆氣,兒大不中留,以及,他懷疑自己是不是上了姓謝的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