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以來,面具好像成了他的一部分,讓他即便身在人群中也能做到最好的掩飾,對著什麼好像都能古井不波,做一個被看不穿的人。
謝翎本來就瞭解他,失去面具,沈辭秋真不敢肯定自己在他面前能不能藏得住。
沈辭秋被謝翎眼中的情愫晃了眼,他半垂下眸,謝翎指尖在他面頰上輕輕摩挲而過:“阿辭的眼睛還是那麼好看。”
你眼中的光彩才好看,沈辭秋心想。
在回雲歸宗的途中,沈辭秋把儲物器還給了謝翎,把儲物戒戴回了自己手上,雖然謝翎的所有東西他都能用,但謝翎還是堅持把好多東西傳到了沈辭秋儲物器裡,說這樣沈辭秋拿東西也更方便。
謝翎曾經藉著同修將他的靈力引過去,把各類物品的擁有權都分了他一半,而小鳳凰睡著的那段時間裡,沈辭秋如法炮製,也給了謝翎動用自己東西的權利。
謝翎摘了沈辭秋的面具,卻沒給他,而是收進了自己的儲物腕扣裡,而後拉著沈辭秋的手往床榻邊帶:“說好了,今晚就休息。”
……哪裡說好了?
沈辭秋默然道。
但是等他回過神,他已經躺在了床榻上,身邊就是直勾勾盯著他的謝翎。
沈辭秋:“……”
他為什麼真順著躺下了,沈辭秋想不通,可已經挨著柔軟的被褥,此時起身好像也很奇怪。
沈辭秋僵硬著肩膀,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說是床榻一人一半,可能讓四五個人打滾的寬床裡,兩人距離卻很近,沈辭秋在裡側,謝翎在外側。
沈辭秋肩膀繃了半晌,一言不發,說著自己困了的謝翎壓根沒閤眼,就這麼瞧著他,於是沈辭秋往床榻裡側再挪了挪……
他一挪,謝翎就慢慢跟上來,根本不給沈辭秋拉開距離的機會。
直到沈辭秋挪無可挪,在直視謝翎的臉和躲避之間天人交戰糾結半晌,沈辭秋選擇了翻過身,背對著謝翎。
他烏黑的墨發散在軟枕上,耳朵上的耳墜沒有取下,輕輕搭著,沈辭秋閉上眼,他沒有半分睡意,但不可否認的是,謝翎在他身邊這個事實能令他無比心安。
獨自一人時折磨他的棘刺全都蟄伏下去,就好像從不曾存在,謝翎的氣息比什麼靈丹妙藥都管用。
沈辭秋的手指在被褥下微微收緊,可這樣是會讓他愈發沉淪,還是真能一點點恢複尋常呢?
他突然不確定了起來。
沈辭秋正想著,忽然感覺背後一陣風起,有人掀開他的被子鑽了進來,而後他的腰被人攬住了。
他們方才躺下時,是一人一個枕頭,一床被褥。
沈辭秋睜開了眼,他後背已經貼上了某人的胸膛,那人還摟著他的腰,把他裹進了灼熱的懷抱裡,沈辭秋甚至能感覺他的呼吸落在自己頸側,燙起顫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