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斷山脈裡玉佩上的符文突然變成以身相代,想想就讓謝翎後怕。
他手指擱在沈辭秋的腕骨上,按壓摩挲的力道都很輕,珍重之餘帶著點若有似無的曖昧,可眼神暗自加重了,好像沈辭秋要是不答應,他就不肯放手。
沈辭秋感受著腕骨上一點點的揉捏,不著痕跡深深凝望過謝翎,而後垂下眸,開了口。
“好。”他回答道。
謝翎仔仔細細瞧過沈辭秋的表情,確認他這句話出自真心,這才松開手,放過了被他揉得發熱的手腕。
沈辭秋用袖袍掩住了腕骨,眺望天際,沒再作聲。
烏淵離魔域不遠,不出半天就能到魔域地界,不過抵達王城外,一共還是花了兩天兩夜。
落地前,幾人盡數做好了偽裝,沈辭秋又穿上了緋色罩衫,如薄紗披在雪白中衣外,在接過面具戴上時,還運起了凝雪訣,讓墨發眨眼變成了銀絲。
如此一來,更加沒人會把他認成沈辭秋。
幾人來到王城外,發現雖然這段時間很多人不能進城,但城外非但不冷清,反而熱鬧非凡。
城門外起了許多臨時搭建的屋子,直接拉開了一條街,人來人往,吵吵嚷嚷,不用細聽,就能聽到其中最大的聲音是:“買定離手啊,血月祭祀即將開始,誰勝誰負,讓我們拭目以待——!”
謝翎穿了一身玄衣,站在沈辭秋身邊,饒有興味:“喲,是在開盤押注呢。”
沈辭秋本來想直接走過去,聽到謝翎這話放緩了腳步:“你想玩?”
謝翎:“走,看看去。”
血月賜福的考核針對不同境界分了段,因此賭坊也跟著在不同的境界開盤,即便元嬰、合體的考核都需要組隊,但盤中列出的名字依然只有魔族中人,畢竟也不知道他們會挑誰當隊友嘛。
上一世魔族的血月祭祀,沈辭秋並沒聽說過其中的訊息,他不知道哪些人會贏,不過麼,在拼運氣的事情上,謝翎就沒輸過。
謝翎看了一圈,挑了個賭坊,拿出一個小儲物器,扔了出去,儲物器砸在桌面的聲音清晰悅耳,在滴溜溜地轉動中,謝翎道:“二十萬靈石,十萬押暝崖少主和他的隊伍,剩下十萬,押合體期,給落竹城的蒼竹。”
二十萬靈石!
這是哪家好賭的公子哥兒,還是某個癮大的賭鬼傾家蕩産也要搏一把?
老闆忙不疊按住儲物器,確認了裡面的數量後,喜笑顏開,滴溜溜轉著眼珠子打量謝翎等人。
謝翎和沈辭秋的氣質都太特殊了,謝翎下頜稜角分明,負手而立時即顯沉肅,刻在方才的動作與話語間又是十足的矜貴之氣;
而沈辭秋更為惹眼,從他們一路過來,就有不少人在打量他,銀絲如瀑,素腰如柳月,長身玉立,似乎清冷出塵遺世獨立,偏偏一襲紅衣又豔若桃李,那面具下的面容在不同人心裡已經被描繪成了不同的姿顏,相同的是,每個想象都是動人心魄的月光。
這個時間才剛從外面來,看著還要入城……老闆只需稍微一想,就知道這幾人不該開罪。
他和善地笑起來:“道友闊氣!不過容在下多句嘴,暝崖少主自是值得期待,可這位蒼竹此前不少人都沒聽過,連我都還得翻翻才能找出來,他如今賠率確實高,道友拿十萬靈石賭他,可是知道點旁人都不知道的故事?”
其餘人也被謝翎財大氣粗給震住了,忙豎起耳朵聽,想看看這個蒼竹究竟有什麼過人之處。
但謝翎卻說:“看他名字順眼,隨手押的。”
伸脖子豎耳朵的賭鬼們頓時栽了個趔趄。
什麼玩意兒,隨手押十萬靈石!?
大宗門子弟也沒幾個敢這麼玩吧,十萬靈石拿來修煉光吸收靈氣都夠撐上多久了,你家靈石大風刮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