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出聲還好,一出聲眼淚就止不住了。
囚花長夜三年顧,莫言思君朝與暮。
顧諒一遇上只哭不鬧的路堪言好像完全沒轍,將人抱著哄半天都沒哄好。
春夜最是喜雨。
顧諒鬧著要跟阿崽同榻而眠。
路堪言習慣性地抗拒與旁人親近,但屋裡只有那麼一張小床。
剛好睡得下他們。
而且,顧諒不算旁人。
“顧諒,那時候你為什麼不要我?”路堪言直白問道。
他不太明白。
雖然周麟已經給他解釋過很多次,可他依舊不能明白。
這時候顧諒其實已經很困了。
這幾年他本就病殃殃的身上也添了好些傷不敢讓人知道。
聽見路堪言的話,顧諒閉著眼翻身將手捎過去搭放在路堪言的腰身上輕拍。
低頭勾撚起一縷發絲蹭了蹭路堪言的臉,說話含含糊糊的,“這是什麼笨蛋問題?”
路堪言在被子裡縮成一團,膝蓋蜷起來抵著顧諒的腹部。
悶聲道,“笨蛋就笨蛋,是你自己說的,要把我拿去換很多錢……”
還記著呢……
顧諒睜開眼把人從被褥裡撈出來,眸光如水,忍不住哼笑。
“阿崽,那時候我是因為一頓飯錢去還周麟一份人情,正所謂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這跟你沒關系。”
“怎麼就沒關繫了?”路堪言坐起來,對他的回答表示不滿。
顧諒又把他拉回被窩,揉了揉他腦袋,故意逗他,“阿崽,我覺得,你總不能拿自己跟一頓飯菜作比較吧?”
“……”
寂然無聲。
路堪言的耳根子周圍暈著些薄紅,惱道,“顧諒,我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你隨便幾句話就可以騙到手的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