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惱他。
顧諒知道阿崽這是羞了。
路堪言話少,只會在談論顧諒的時候才會稍微好點。
當然,也只是好一丁點兒。
路堪言羞於說喜歡,愛更是難言。
此生最膽大的三句話莫過於問顧諒的那兩句“你想我麼”“你喜歡我麼”。
再加上前幾日被顧諒蠱惑住的一句“我想親你”。
便再無其他。
他從未問過自己對顧諒到底是什麼樣的心思。
路堪言總是習慣將自己置身於深淵中害怕地躊躇不前。
睜眼也好閉眼也罷,他不敢奢望身側一直有顧諒的溫度。
也不謀求與他天長地久。
但有一天醒來,顧諒輕輕握住了他的手。
顧諒握著路堪言的手,說要同他一起墜落。
天像翻過來的海,雲似捲起來的夢。
無望的寒風刮過耳畔,眼前的山,甚至被絆倒後的疼痛抽泣,都真真看起來像是做了一場無人可及的夢。
可就算只是一場夢,路堪言也有自己一定要去做的事。
深秋清夜燃燭火,恍然一醒執念空。
顧諒撐著腦袋在硯臺前迷糊得一搭一搭的。
本來說想等阿崽一起歇息的,他自己倒先困了。
路堪言端坐在他對面對此似乎並不在意,只認真執筆寫著今日學堂留下的課業。
顧諒的腦袋搖搖欲墜,差點砸落在書案上。
一眨眼的功夫,對面伸來一隻手迅速地將其穩穩托住。
顧諒困得睜不開眼,摸索著他的手腕,含混不清的,“阿崽,好想你……”
路堪言不動聲色地將右手裡的筆擱在筆枕上,聽見這句話手頓了一下,抬眼漠道,“你想我怎麼做?”
“為師想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