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扯開唇角,自背後將幼子打橫夾在腰間,也沒管他亂蹬腿的模樣,隨著太後一起回了敬和宮。
知漪唧唧喳喳一路,都在同太後訴說思念之情,偶爾被太後問兩句南巡路上的趣事。眾人暫時很有默契地沒提起慧覺大師的批言和立後一事,等見著幾個小輩同太後信王妃聚在一起,宣帝才和信王單獨去了書房商議。
信王早就備好摺子,上書的是近四個月見京城處理的事務。宣帝面色平和一一翻過,偶有皺眉,不多時拍了拍信王肩頭,“辛苦了。”
“為皇上辦事,再辛苦也得忍著。”信王攤手訴苦道,“哪比得了皇上您,此次南巡一路載歌載舞,想來見了不少江南水鄉的美人。身邊還有乖巧漂亮的小姑娘相配,愜意得很。”
信王就是如此,明明誰都知道他自成親後就對信王妃專一不二,對著人時還喜歡油嘴滑舌裝作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
為著這一時口舌之快,他背地裡早不知被信王妃罰了多少家法。
宣帝眸中閃過笑意,“朕自有賞賜,信王不必著急。”
信王立刻舔著臉湊上前道:“那皇上可否讓臣休一月的假?近日公事太過忙碌,都沒有時間陪王妃。”
“不可。”宣帝斷然拒絕,在見到信王失望的臉色又慢悠悠補充道,“一月太長,至多五日。”
“五日也可。”信王喜出望外,“京外別莊附近的靈華山上開滿了花,正好可以帶王妃去那小休幾日。”
宣帝微咳一聲,信王立刻斂了嬉皮笑臉的神色。
“薛海審得如何了?”
“嘴硬得很。”信王一笑,“不過十日前他那獨女在京城被人發現,只取了個手鐲拿去給薛海一看,他便立馬招了一半,另一半說要等見到他女兒安然無恙才肯招。”
“京城?”
信王點頭,“薛海這女兒雖只有十二,卻著實有幾分膽識,之前派人著重搜的蘇州谷城都沒去,只帶著一個老嬤嬤和侍衛就敢孤身來京城。沒人想到她會來京城,所以還真被她躲了二十多日沒發現,要不是那老嬤嬤大意之下在典當鋪典當了帶有薛府標誌的東西,恐怕得等她召集人馬來救父才能被發現了。”
“救父。”宣帝冷笑一聲,“不必將人帶去,直接告訴薛海,若不招,第二天就能見到他女兒安然無恙的手腳。”
對於薛海,宣帝不會有一絲寬恕。若非大石國的陰謀被識破,他將大石國和海清國的人放進榆城等地,將會有多少無辜的宣朝百姓遭殃。最為可恨的是,薛海身為南江總督,食俸祿幾千石,無論何處都沒有虧待了他,竟還想著叛國。
人心不足蛇吞象,薛海這般貪婪又無信義的小人,屬宣帝平生最為痛恨。
信王微笑,“臣與皇上……不謀而合。”
“嗯。”宣帝轉眸,“三日後,朕要拿到宣朝所有與薛海暗中有聯系的官員名冊,此事結束,你便可休沐五日。”
得了這話,信王立刻有了幹勁,中氣十足地應聲,“對了,皇上,咳……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