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一段時間裡,但凡涼井少女去看幸村,總免不了會被“調戲”一番,摸頭捏臉什麼的已經算是常規的動作自然更是沒有辦法計數。
而這些動作的出現有時候是在涼井給他講解上課筆記的時候,有時候則是給他遞去什麼東西的時候,只要不經意的觸碰到了對方,很自然地兩人就會像是磁鐵兩極一般被對方吸引。
一開始涼井少女還會覺得有些變扭,但礙於對方是病人,涼井少女也懶得去計較什麼,畢竟她本身也並不厭惡這些親近。到了後來……就習以為常了。
而這一切,便直接造成了她潛意識以為這病也就這樣,不會再更加嚴重了的假象。
直到有一次她來到醫院,在病房沒有看到幸村,便去了天臺找他。
卻不曾想看見了穿著綠色的病服暈倒在地上的他。
這種景象不是沒見過,可能正是因為見過了才更加慌亂。
涼井少女不記得自己是以多快的速度跑下樓把醫生叫上來的,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只知道她在病房外看著緊閉的病房門已經有十餘分鐘。
當看到那個掛著聽診器的白大褂醫生走出病房,神色木然的涼井少女才終於有了反應走了上去。
開口的時候,她竟然覺得自己的喉嚨口十分幹澀,差點就發不出聲音,“……請問…他怎麼樣?”
醫生將手上的東西交到旁邊跟出來的護士手上,幸村在這裡已經住了好一段時間,他自然不會不知道這個看起來十分可愛的女生就是他的小女朋友。
“已經是這個月第三次暈倒了,現在暫時沒大礙,晚上就能轉醒了。”像是已經對這種緊急狀況習以為常,疲憊間他的眉宇間還有化不開的焦灼,“作為醫生,我還是有希望石田你能勸勸他接受手術,時間已經不能再拖了。”
說完他便雙手插在口袋裡,搖頭嘆息著走了。
涼井少女記得自己第一次聽幸村本人提起手術已經是三四月份的事情了,而現在已經六月中旬,這麼長時間,他竟然還沒有決定是否手術?
勸?怎麼勸?
看著病床上臉上充滿病色的幸村,雖然容貌依舊一如初見那般驚為天人,但卻好像是小時候媽媽給自己講的童話故事中的睡美人。
如果下次暈倒就是一睡不起,涼井少女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麼樣的反應。現在她才清楚地瞭解到,除了父母哥哥,本來什麼都不是非常在乎的她當有了在乎的人以後,竟然會如此膽小,膽小到甚至都沒有膽量去想象這種事情的發生。
猶豫許久,她走出了病房,在手機通訊錄裡找到了一個人的名字,雖然她和這人並不算是很熟悉,但論威懾力和強硬度,她能想到的也只有這個人了。
阿市從小到大的夥伴兼隊友——真田弦一郎。
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情涼井少女沒有過問,而那天,她也沒能等到幸村轉醒就因為時間太晚被趕來醫院的幸村伯母勸回了家。只在後來知道,真田在接到她的電話以後應該是去過阿市那裡的了,因為就在她通知了真田以後,下個星期就收到了阿市同意手術的訊息。
這個訊息是幸村的母親打電話告訴她的。
當時電話那頭,是幸村母親幾乎要哽咽的話音,“小井,阿市,阿市他終於,終於肯接受手術了。”
單單只是這一句話,就讓當時正從學校走回家的涼井少女産生了一種想要立馬去到阿市病房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