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特沉默了一下,緩聲道:“第一次出征前,我的老師教我的最後一課,是敬畏生命。”
敬畏生命,由手上沾滿了血的軍人說出口,好像有點可笑。
蘭斯洛特的神色卻很認真:“無論是獸族,亦或是其他被人歧視的‘低等種族’,既然宇宙選擇了孕育他們出生,他們就有生存的權利。誰也沒有資格去理所當然地剝奪其他種族的生命與自由。西澤爾,以前我和你說過,我和獸族打仗,和星盜打仗,只是因為立場不同。”
別人來侵犯聯盟時,有仇報仇,他會毫不手軟地打回去。
但是如果因為宿怨,抹除這個種族的存在,他下不了手。
這不是想當然的善良與聖母,人留一點底線,敬畏生命,總是好的。
獸族有毫不手軟能屠殺聯盟人的人,但也有隻對軍隊下手,不傷平民的人,只是聯盟熱愛鼓吹獸族人的野蠻與殘忍,彷彿曾經追擊到獸族暫時居住的地方,屠殺整個星球的人不是自己,有時候恨透了獸族人的聯盟人手段,比獸族還要野蠻殘忍。
真正論實力,獸族無法抗衡龐大的聯盟,這麼多年來,他們都是東躲西藏的,趁著聯盟不備狠狠咬一口就跑。
如果獸族老巢的地點洩露出去,西澤爾毫不懷疑,議會會立刻拍板,打著正義的旗幟,將所有的獸族人剿滅。
蘭斯洛特總想,如果能換個方式,他會選擇和平,化解兩族的恩怨。
西澤爾聽得怔住,和蘭斯洛特對視。
那雙煙灰色的眸子深邃而悠遠,他的主人不曾對所謂的“低等種族”有過歧視,也不因身居高位而驕傲自滿,大部分時候,這雙天生冷漠的眸子裡,都是平和的。
他從未輕視任何人,所以戰無不勝。
這一刻西澤爾才發現,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的胸懷,同他龐大的精神力一般,寬闊如海。
他心裡某些東西忽然就消失了,看著蘭斯洛特,也莫名覺得他似乎更英俊了。
他輕咳一聲,心虛地拉了拉聯盟元帥的袖子,小小聲道:“我和你說個秘密……”
十分鐘後,聽到房間內彷彿打鬥的砰砰聲的米迦和路西緊張地推門而入。
現場已經被完美控制,主動上交小秘密的西澤爾掙紮著被蘭斯洛特摁在懷裡,趴在他腿上,可憐的小屁股立刻就被怒氣沖沖地打了兩下。
米迦尖叫起來:“啊啊啊啊你怎麼能打我的小西澤爾……”
蘭斯洛特怒不可遏:“什麼破協議!你竟然還想答應他們注射改造身體的試劑!”
米迦的尖叫立刻吞了回去,抱著手冷笑:“打得好!”
它也早就想打了!
西澤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