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是曖昧模糊的,雙眼是朦朧的,蕭以安看不清眼前人,卻能清晰地聞見獨屬於南澤的清冽花香。
蕭以安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忍不住問出來:“南……南澤。”
“嗯,我在。”南澤應了一聲,動作不停。
蕭以安說話斷斷續續,陌生的感覺一直麻痺著他的大腦神經:“為何你、你身上有……梔子花……”
“仙君忘記了麼?,”南澤聲音低沉,附在蕭以安耳邊,讓他聽的清楚,“這是你第一次教我調的香。”
蕭以安無意識地動了動,努力分出一塊大腦思考。
第一次教南澤調香……什麼時候來著?
算了,想不起來了。他教過南澤那麼多東西,憑什麼要求他都想起來。蕭以安理直氣壯地想。
“真想不起來了?”南澤看著他,墨色的眼睛盛滿了愛意。
蕭以安選擇性聽不懂,又轉移話題:“耳……骨釘……怎麼來的。”
“不是已經交代清楚了嗎,仙君還想知道什麼?”南澤笑了笑。他算是明白了,蕭以安在緊張,想找點話題轉移注意力。
他親了親蕭以安眼側,柔聲道:“仙君,相信我,交給我。”
蕭以安聽不進去,大腦一片空白。
他說不清自己什麼感受。很久以前,他覺得自己實在是上不得臺面,居然對自己養大的徒弟生了別樣的情感。
而如今,南澤不管不顧向他奔來,一次次主動靠近他,逼著他直面自己的情感,直面所有後顧之憂,再堅定地、攜手走下去。
他們誰都不願想未來,不願想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只沉浸在彼此中,床幔顫動的流蘇似乎在訴說著壓抑的情感。
南澤整個心都是滿的,忍不住一遍一遍親蕭以安,在一聲聲“我愛你”中表達那些積攢多年的、澎湃洶湧的情感。
迷離中,蕭以安覺得唇角滴了什麼東西,涼涼的,鹹鹹的。他半睜著眼睛,雙手無力地搭在南澤脖子上,聲音很輕:“怎麼哭了。”
南澤沒動,緊緊抱著他。
把睡著的蕭以安洗幹淨塞回被窩,南澤又獨自一人到冷泉待了許久。
……
這一覺蕭以安睡得特別瓷實,醒來時正是午後,太陽明晃晃地照著。
仲夏時節溫度偏高,仙君府溫度刻意調低,十分舒適。
蕭以安沒動彈,睜著眼睛發了會兒呆。
像是骨頭都睡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