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安眉心緊緊一皺。妖族最大缺陷便是難以控制心性,白澤族長的這種表現明顯就是獸性佔了上風。
驀地,他想起南澤時不時表現出來的不易察覺的瘋狂。
南澤默不作聲,臉上一派溫和,一直在蕭以安身旁陪著他。
初代十二真神隕滅,留下瓊林玉,本以為為仙都留下了震懾六界的寶物,卻成了引發六界混亂、爭搶不休的罪魁禍首。
蕭以安神色淡淡:“百骨堂坍塌後,亡獄雪山又有了動靜。若是白澤族與風囚裡應外合,怕是如今風囚即將突破封印。”
月老下意識皺了眉。
蕭以安笑道:“不出意外,這應該是最後一次鎮壓了。”
氛圍一下子沉默開來。
“我也去。”月老和南澤同時出聲。
看著兩個人,蕭以安撲哧一聲笑了:“純陪同出行是吧?”
月老有些悵然:“我不知為何南風會將緣生訣下在你身上。這東西根本無解。”
誰知道呢。蕭以安也不知道。他笑了笑,往後靠在椅背上:“無所謂了。”
“下一步作何打算?”月老收回情緒,正色道。
蕭以安看了眼南澤,眸中淡然如水:“去亡獄雪山。”
“落地中原,從淮水一路往北。”
路上除除祟、看看風景,慢慢走到亡獄雪山,走到蕭以安的終點。
月老突然鼻尖一陣酸澀。他側過臉抹了把眼角:“實在是老了啊,見不得白發人送黑發人。”
“別啊,”蕭以安笑道,“您還得幫我點忙呢,不是光送行。”
月老回神:“直說就好。”
“白澤族長勇猛好武,常人耐他不得,因此需盡量避免打草驚蛇,”蕭以安說:“我和南澤會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下界遊山玩水混淆視聽,按進度大概三個月左右會抵達亡獄雪山。這期間還望您在天尊和十大神獸家族中斡旋,聯合所有能聯合的力量,拖住反叛分子。”
不知為何,月老平淡了多年的心髒忽然流過一股鮮活的血液。他看看南澤,又看向蕭以安,鄭重地點頭:“放心。”
送走月老時,已然夕陽西斜。蕭以安身體不太舒服,站著坐著都難受,南澤給臥榻、椅子上都鋪了鵝絨軟墊。
蕭以安坐在葡萄藤下,看著夕陽餘暉環照著聽風閣,打趣道:“不愧是墨陽真君,一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