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他們早就私下盤算好了。
一些中立派便不敢吱聲,謝淮岸被他們排斥,被他們辱罵,卻榮辱不驚,就在朝堂上僵持不下的時候,總管太監扶著大病初癒的皇帝出現了。
皇帝將這群家夥訓斥了一頓,顧連城臉都黑了,他還以為皇上已經病入膏肓了,怎麼會突然好了起來?
退朝後,所有人都先離開,只有謝淮岸被留下了。
謝淮岸此時坐在馬車內,耳邊還回響著皇上的囑咐:“我夢見麟兒了,他已經來京城了,知追,你一定要幫朕找到他!”
帝王一夢,便是天意。
但是要去哪裡找一個孩子,交給皇帝了?
這個孩子,是帝王親孫,未來要繼承大統的。
權力是毒藥,可以滋生人內心的慾望,謝淮岸最開始的願望是脫離那些權貴的掌控,找回池宴許,因為他的權力無法到達的地方,必定要到更高的地方。
可是到了如今的位置,已經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他要的是什麼?
他慢慢摸索著拇指上的扳指,沉思著。
“籲——”馬車夫忽然勒馬,馬車劇烈的顛簸了一下。
謝淮岸不由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冷聲問道:“何事?”
“啟稟大人,我們好像……撞到了個孩子。”車夫驚慌失措的說道,趕緊跳下車去,將受驚倒在水中的小孩抱了起來。
謝淮岸掀開車簾,車夫鬥笠蓑衣上的雨如線一般落下,小孩看上去不過三四歲的樣子,身上穿著十分考究,看上去非富即貴,而且並非京城人士,不知道是哪個封地的諸侯家的孩子,謝淮岸沒什麼印象,是走散了還是調皮跑出來了。
小孩此時凍得小臉煞白,皺著眉頭睜不開眼睛,水滴打在他的臉上,眉頭皺的更深了。
謝淮岸伸手將小孩接過來,道:“先把他給我,帶回府上。”
車夫疑惑了一下,不過也沒有多問,便將小孩遞給謝淮岸。
小孩緊緊的拽著他的衣服,謝淮岸幹淨的衣服不一會兒便被打濕了,小孩迷迷糊糊嘀嘀咕咕的說道:“爹爹……我好冷……”
謝淮岸心中默默嘆息了一聲,拿出帕子給他擦了擦臉,然後將他濕透了的外衫給脫了下來,北方的春季還是冷的,所以小孩穿的衣服也挺多,除了外面的衣服濕了,裡衫倒是挺幹燥的,謝淮岸又拿出個大披風將小孩裹了起來,同時又喂他喝了點熱茶。
慘白的小臉逐漸恢複了血色,小孩幽幽的睜開眼睛,看見謝淮岸的臉的時候眨巴了一下大眼睛。
“你是誰家的小孩?怎麼沒見過你?”謝淮岸冷聲問道。
雲馳思忖了片刻,猛地一下撲到了謝淮岸的懷裡,隨後嚎啕大哭起來:“爹爹,孩兒好想你啊。”
“……”謝淮岸無言以對,這個小孩怎麼亂認爹?
車夫也聽到了車裡的響聲,心驚膽戰的,這小孩惹誰不好,偏要惹謝大人,不知道謝大人在京城是什麼人嗎?能止小兒夜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