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替雲知年向君主陳情苦楚,藉由江寒祁對他的倚仗請求君主善待奴才,還是不疼不癢地安慰雲知年要好好表現,重獲聖心,以後不用再挨凍受苦?
這些,裴玄忌統統都做不到。
且光是想想,都覺得受不了。
裴玄忌將目光轉向別處,“我的意思是,你穿得實在單薄,你可以…可以多穿一些…或者至少在袍服裡再加一層棉布…從前在軍營訓練時,我們冬天就是如此改造軍服的。”
裴玄忌說得磕巴。
“沒事的。”
沒想到,雲知年耐心聽完他的建議,隨後,竟勾了勾唇,沖裴玄忌說道,“我習慣了。”
雲知年笑起來時,清麗雋美,眼角微微上翹,形如柳葉狀的眼形成一個彎彎的好看弧度。
像小狐貍。
常來軍營偷吃臘肉的那種,毛色雪亮光澤的小狐貍。
狡黠,嬌憨,最懂如何惹人憐愛。
裴玄忌感到自己的心腔一陣亂跳,便禁不住地往雲知年身上看。
越看越像。
他大概並不是第一個覺得雲知年像小狐貍的人。
心跳倏地回落,漸至平緩。
習慣了,說明一直被君主如此對待,不逃不反抗,卻還想著要爭寵討男人歡心。
是隻被馴養成寵,沒什麼骨氣和野性了的狐貍。
正低落間,裴玄忌的手腕竟被猝不及防地抓住。
緊接著,小狐貍的兩隻手居然堂而皇之地攀上了裴玄忌僵直如板的後背。
雲知年眨眨眼,用低到幾乎只剩氣音的聲兒湊在裴玄忌耳邊道。
“裴參軍,有人在監視我。他們往這邊過來了。”
“你不要動。”
“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