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從汔州來的裴三公子!”
“裴玄忌啊!”
方才還向裴玄忌套近乎敬酒的大臣們個個面露難色,交頭接耳起來。
而當事人裴玄忌,劍眉凜目,抱臂立於殿前,任由禁衛軍將他包圍起來,依舊不動如山,一副渾不在意,瀟灑看戲之姿。
而許是摘月樓這邊動靜太大,本被安置在偏殿中的一幹軍士聞聲而動。
頃刻間,腳步重重沓來。
狄子牧攜一眾戎裝佩刀,甲冑披身計程車兵,反將皇城禁衛圍住,另有幾人守在摘月樓殿門前,有臣子見情況不對,想要溜走,卻被橫過眼前的刀鋒嚇得當即癱軟在地,直拍著腿根大呼混賬。
摘月樓裡亂做一團,驚叫疊起。
裴玄忌此次入京其實並未帶太多人馬,只有十多個從隴西一路跟隨他去往陽義,從小一道在軍營裡長大的弟兄們,他們總嬉笑著說要隨老大一同進京開開眼界,裴玄忌便就帶上了他們。
這幫人平時只知練兵打仗,沒那麼多繁規縟節的規矩,只一見到老大被困,便火急火燎拔刀相助。
同宮裡的禁軍相比,裴玄忌的人,在人數上並不佔優,但俱個個面露狠色,身手不凡,同禁軍對峙時也絲毫不落下風。
禁軍統領楚橫聞訊帶人趕至增援,他舉刀指向狄子牧,怒罵道,“你們好大的膽子!身為外臣,帶兵鬧事,難不成是想造反麼?!”
狄子牧當仁不讓,“是禁軍先對我們家公子不利的。”
江寒祁則並未發話。
所以兩方人馬皆未動手,但仍是頗有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之勢。
終於,裴玄忌伸臂格開擋於身前的狄子牧,迎向楚橫的刀,雙目若點漆,“你們都下去。”
他酒未全醒,沉啞的嗓音中帶了股慵懶之意。
“頭兒?”
“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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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忌的人退了個幹淨。
但仍未走遠,依舊將摘月樓層層圍住。
方才被嚇破了膽兒的大臣們忍不住地出聲咒罵,“胡鬧啊!怎能帶兵帶刀進皇城啊!當真是一點兒都不將陛下放在眼裡!臣不像臣的!陛下就應當狠狠治了這裴玄忌同江旋安之罪,也好給裴氏一點教訓!”
“大晉是亂世之國,向來以軍權割據,幾年前,若非裴氏鬆口,江氏勝算能有幾何?…拉攏還來不及,怎麼會怪罪?!”
江寒祁確未發令要將裴玄忌拿下。
就連鐘後也自震驚之中回神,她許是未料到裴三公子如今也在陽義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