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他的這顆心卻亂如絲麻。
尤其是看到江寒祁那毫無憐惜踹上去的一腳,以及雲知年逆來順受的卑恭模樣。
這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狠狠揪住了一般,生生發起疼。
裴玄忌只好別過眼,不再看他,也不再看仍舊膠著爭執的君主同鐘後,他將視線聚焦到摘月樓外,訝然瞧見,只就這麼會兒功夫,又有幾個奴才火急火燎地沖到了摘月樓外,大聲稟報。
“陛下!”
“太後!”
“不好了!寧妃娘娘,寧妃娘娘她歿了!”
什麼?
寧妃死了?
眾人皆是大驚,這下就連雲知年亦也有所波動,蒼白的面色亦是一震。
鐘後當即做出一副痛心疾首之樣,攙住康婉的手哀哭道,“寧兒…寧兒她怎會如此…哀家就只有你們兩個幹女兒,性子皆淑良賢德,原本想著接你們來後宮為妃,可以陪伴哀家,怎就…怎就去了啊…”
“來人,送母後回宮,朕現在去寧妃宮裡。”
“不,哀家不走!年夜死人,實為不詳!哀家定要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欽天監張之榮這時拱手對江寒祁道,“寧妃娘娘實乃福德明星轉世,她突然身死,許也同這異常天象有關。微臣這裡有個折中的法子,請赴宴諸人留在宮中,由欽天監神官驅邪一番,方可離去。”
“至於這小郡王和陽義諸人,既是災星方位所指,自更應驅邪。”
“對!驅邪!給他們驅邪!若當真不是災星,又怕什麼驅邪?”
鐘後連聲應道。
江寒祁騎虎難下,只好點頭,寬言安慰了江旋安了幾句。
江旋安這時大概知道自己的叔父護不了自己,便松開手,跑回到裴玄忌身邊,淚眼汪汪地啜泣起來。
裴玄忌頭還暈著。
心也亂著。
聽到江寒祁詢問他是否願意留在宮中,陪同江旋安一道接受驅邪時,他沉思幾息後,便做了決斷。
“我可以留下。”
“但江旋安年歲還小,須有人照看伺候,我可哄不來這半大小孩子。”
他頓了頓,將目光移向跪在角落的雲知年,“江旋安素日裡只認他,所以,我們要他…貼身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