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於牢房裡的雲知年驀地怔了怔,他循聲望去,瞧見了一身便衣行裝的江寒祁。
柳廷則亦是驚詫不已,“皇上,你怎麼來了?”
“雲知年是謀害皇嗣的嫌犯,朕自然要過來看看。”
江寒祁的視線,並沒有落在雲知年身上,反是不急不慢地環視起四周刑架,狀若不經心地問道,“柳卿,這幾日,可有審出何結果?”
柳廷則還未應話。
一旁的獄卒就搶先答道,“回皇上的話,柳大人對此案可謂上心之至,不僅親自審過好幾輪,還對那嫌犯施了烙鐵大刑呢,嘖,皮肉都被燙去了一層,這嫌犯偏還嘴硬,不肯招供!”
“…”
多嘴什麼?!
柳廷則捏了一把汗。
江寒祁的神色卻並沒有多大波動,點頭道,“好,朕知道了。你們先出去罷,朕有話要親自問一問雲知年。”
“皇上,微臣今日已經審過了…您無須…”
“你也出去!”
江寒祁聲音更冷。
待人都離去之後,江寒祁才跨步邁向雲知年,一把扯過他腕間鐵索,將人徑自拉入懷中。
*
“把上衣脫了。”
江寒祁的手,按在這人細瘦不盈一握的腰間。
雲知年試圖掙脫無果,便只能由他抱著,很緩慢地抬起被縛綁了枷鎖的手,解去上衣。
囚服剛一落地,那塊已蛻成深褐色的燙疤就露了出來。
印在細白如膩玉的瑩潤肩頭,突兀而又紮眼。
江寒祁盯著那塊疤,呼吸微窒了窒,下一刻,卻狠狠攥住這人的下頜,迫他抬頭看向自己。
“是你自己燙的。”
是很肯定的語氣。
雲知年沒有否認。
“跟朕走。”
江寒祁抓住雲知年的手腕,“回宮。”
他說,“不查了。”
“鐘後那邊,朕自有交代。”
“我不走。”
雲知年腳底像生了根似的,紮在監牢裡,一動不肯動,燭火的光斑在他淺茶色的瞳仁中不住跳動,映照出雲知年清俊倔傲的側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