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給我水…”
昏迷中的裴玄忌低聲呢喃,幹裂的唇瓣微微顫動,他額頭滾燙,臉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呼吸急促而紊亂。
雲知年伸手探了探他的體溫,心下一沉:他們還不知要被困在這裡多久,若裴玄忌再不飲些水,身體定然撐不了多久。
他匆忙從裴玄忌腰間解下水壺,卻只倒出幾滴殘餘的水珠,環顧四周,荒山野嶺間,並無任何水河溪流,遠處甚至不時傳來狼鳴獸嚎,顯然是沒有人煙的,更添絕望。
裴玄忌的聲音越來越急促,幹渴和燒熱讓他無意識地抓撓著自己的衣襟,雲知年來不及多想,他將自己的手伸到了裴玄忌的口邊。
雲知年的手亦在那番纏鬥中受傷,他想用血喂給裴玄忌解渴。
可是不夠…這一點點血根本不夠。
裴玄忌本能地拉住雲知年的手,含住傷口用力shunxi,而雲知年一邊忍輕聲安撫,一邊拾起那把從裴玄忌身上掉落的匕首,將自己手心的傷口狠狠劃出一道更大的口子。
鮮血湧出的瞬間,裴玄忌終像是久旱逢霖,溫熱的液體源源流入喉中,裴玄忌緊皺的眉頭亦漸漸舒展。
雲知年淚凝於睫,強忍住疼痛和慾望的侵蝕,只一心想要裴玄忌快些脫離危險,待聽到裴玄忌的呼吸終於平穩,這懸著的一顆心才回落下去。
然而,他並不知,自己身體內的蠱蟲是被男人的口口喂養長大的,這蠱毒長年累月地留在身體之中,讓他的血液也無可避免地染上了yin毒。
<101nove.hun藥。
所以,當雲知年喂完裴玄忌,脫力地昏倒在一側,蜷住身子,想同裴玄忌隔開距離時,卻悚然發現,自己的衣服,正在被人一點一點向上捲起。
雲知年喂完血後,低頭給自己手上的傷口也草草處理了下,便就蜷去了一邊。
他失了血,又被蠱蟲好一通撕咬折磨,此時只覺眼皮沉重,半分力氣都再提不起來了。
他最後是被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所驚醒的。
他環顧了眼四周,發現天色已黑,而他已經不在剛醒過來時的那片荒野之中了。
此處應當是一個山洞。
外頭正在落雨,雨聲噼噼啪啪,如鼓點重錘敲擊,惹得人心頭亦是莫名慌亂。
“阿忌?”
雲知年視線迷離,還未能適應這幽黑的洞xue,便下意識地喚了喚裴玄忌,
嗓音是連自己都未曾想到的喑啞難聽。
並沒有得到回應。
阿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