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年以來,自洽尚且不能夠,又怎會願意讓旁人替他洗身,guan腸呢,這是莫大的恥辱,他根本,根本就無法承受的。
可裴玄忌面對他的哀求,自始至終沒有任何表態。
裴玄忌冷冷看他像一件物品一樣,被僕婦們架著往外拖,沉聲說道,“雲知年,江寒祁已經把你送給了我,你最好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裴玄忌深吸一口氣,“雖然從前我不願意你做奴才,我想著要尊你,敬你,愛你,可你卻…屢屢自甘墮落…無可救藥…既是如此,我就成全你。”
“你能給旁人做奴才,就也能給我做。從今日起,我就是你的主人,你便是我的奴,我的命令,你沒有資格說要或者不要。”
裴玄忌背過身,似是再不願多看他一眼,“帶走!”
淚水無聲滑落。
盥洗室裡的熱氣直刺入眼眶,生生地發著疼。
水已經燒好,雲知年卻失了魂一樣,垂眸坐在池側,任憑自己被湮沒在這片熱霧之中。
裴玄忌方才所說的話言猶在耳,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再鋒利不過的刀刃,狠狠刺入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髒,他捂住悶痛不已的胸口,只覺得心恨不能碎裂成兩瓣,鮮血淋漓。
那些美好的回憶,如今想來竟久遠得如同是上輩子的事。
他們,他們怎麼就走到了如今這一步呢?
是他的錯。
雲知年想著,是他自己的錯,是他辜負了裴玄忌的一腔真心,是他違背了兩人之間的諄諄誓言,他怪不得別人的。
他早就已經決定同裴玄忌劃清界限,從他決意離開裴玄忌時,就再沒想過同裴玄忌重歸於好的,可為何…為何如今還是會這般難過…
“公子,你可要快點兒洗啊!將軍還在等著!”
幾個僕婦聽到盥洗室裡並沒有傳來任何水聲,便將那門拍得重重作響。
她們原是奉令要替雲知年清洗的,但之後,裴玄忌又派來人告知,說是不用她們親自動手了,只要將清洗和guan腸用的物品準備齊全,就退去外面候著。
可半個時辰過去了,裡頭卻還是靜悄悄的。
僕婦們去推門,卻訝然發現,門竟被雲知年反鎖住了。
“要命了!這人該不會是在裡頭尋短見罷!”
“快!快去稟告將軍!”
僕婦們匆匆往正院裡頭跑,結果沒跑幾步,就瞧見裴玄忌正也向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