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訊息倒是靈通。”
裴玄忌終於垂眸看他,只表情卻漠然至極,“看來,你和你的好君主之間,還是能夠常有聯絡,知無不言啊。”
“這不是重點。”
雲知年哪裡聽不出裴玄忌話裡藏著的妒恨。
但事關重大,並非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聽曹伯說,你年後就打算回隴西了,你是不是親信了江寒祁的話?你不能信他的!他對鐘遜父子也做過一模一樣的承諾!除此以外,他還派人在出京的必經官道上設下了重重埋伏,目的就是為了對付你!”
雲知年言之切切。
他見裴玄忌久無表態,情急之下,扯住裴玄忌的手臂,焦聲說道,“你信我,阿忌!千萬別輕信江寒祁的任何承諾!”
“松開!”
雲知年大抵是不小心碰到了裴玄忌腕間的瘡口,裴玄忌眉心輕皺,下意識推開了他。
只這力道似是沒有收住。
雲知年竟踉蹌著,後退幾步,跌入雪中。
曹伯和幾個跟隨的家僕見狀,忙欲上前攙扶,卻被裴玄忌叫停。
“誰都不準幫忙,讓他自己起來。”
雲知年輕抿了抿唇瓣,十分費力地,抓著厚厚的雪面勉強才爬起身,指縫沁入了不少冰雪,疼得他輕蜷住手指,不住發顫。
他重新走回到裴玄忌身邊。
這一次,卻是連碰都不敢再碰。
他將被雪凍傷的手小心地藏進袖裡,方才啞著嗓子倔拗說道,“阿忌,江寒祁真的不可信。”
“我不會害你。”
“若我接受江寒祁的提議,豈不是正合你意?”
裴玄忌笑著,隻眼底卻沒有分毫笑意,“你早就希望隴西同艾南打,兩虎相爭必有一傷,無論誰勝誰負,另外一方也必會元氣大傷,這樣,你才能和你的好君主有機會收歸這最大的兩方節度使的勢力,不是麼?”
“江寒祁利用鐘氏給我設局豈不是更好?我若死了,訊息傳回隴西,我那原本還猶豫不決的大哥和二姐定會為我報仇,同那鐘氏決一死戰!雲知年,你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啊?你不是希望你的君主能夠親政,你不是希望帝黨最終壓倒後黨,成為大晉最至高無上的統治者麼?你現在為什麼又要告訴我這些啊,難道你不要你的君主了麼?”
“不是的阿忌!我…我以前是有私心,我確實希望,希望能夠打倒鐘氏,但是我從未想過要讓你置身於危險之中…至於江寒祁,我那時沒得選擇,江旋安在當年宮變之中被人劫走,我要報先帝的知遇之恩,只能選擇扶持他的弟弟繼位,否則,江山定會落入外人之手…”
裴玄忌不願在聽,他打斷雲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