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旋安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是怕裴玄忌的,小嘴一扁,哭著就跑回了殿中。
這時,禁軍當中走出一個模樣俊致,盔上嵌有羽纓的男子,他瞥眼看了裴玄忌一番,方才抱拳略行一禮,“多謝裴參軍看管小郡王。”
“末將禁軍統領,楚橫。”
“楚橫…”
裴玄忌在摘月樓倒是同他打過交道。
可直覺今日楚橫看他的眼神太過奇怪,滿含探究與不善,也當即略生防備。
“楚統領,昨夜酒醉,稀裡糊塗地應了這事,敢問我的那些弟兄們,如今可還安頓好了?”
“暫且收押,並無大礙。”
“收押?!”
“是。”
楚橫表情不變,“他們昨夜在摘月樓鬧出的陣仗逾規逾矩,按理是要受懲的,但陛下念在他們是你的人,又是初犯,所以不予追究,但畢竟他們都是從陽義來的,亦要進行驅邪,待驅邪完畢,自然會放他們出宮。”
“呵…”
裴玄忌抱起雙臂,“原來我們陽義過來的人,身上的邪性如此之大啊…”
“裴參軍說笑。”
楚橫神情微凜,手卻不自覺地握住佩刀刀柄。
就在此時,忽有幾個小太監匆匆跑來,為首的那個對楚橫耳語一番,楚橫點頭,旋即沖裴玄忌笑道,“裴參軍,該你去神殿進行驅邪儀式了。”
“這邊請。”
“這就到我了啊。”
“我可先說好了,驅邪結束後,我還要回到這裡陪江旋安。那小子畢竟是我送進宮來的,我還要完好無損地把他帶回陽義。”
“裴參軍仁而有義,陛下自會應允。”
裴玄忌揚了揚眉,抬腳正欲跟楚橫出殿,忽見一抹身影,挾風含香而至。
裴玄忌一愣,扭頭正瞧見雲知年那張憔悴卻不失清麗的臉龐。
他大抵是剛醒不久,頭發都沒來得及束起,只匆忙披了件外袍就沖出來了,因跑得急了,面色便泛著白,眼窩下則積了一圈淡青色的陰影,更顯眼神深邃幽致。
雲知年沒有看裴玄忌,而是定定地,看著楚橫,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陪他一道去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