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許策頓了頓,起身拉過許箐,驚喜道,“原來箐哥兒的天賦竟是在此處!”
好吧,就當是天賦吧。許箐無奈,扯了個孩子般的笑,說道:“二哥莫要誇我了,我想的也不一定周全。”
“周全!很是周全了!”許策轉顧許箬,“箬哥兒你覺得如何?不如我們按照箐哥兒說的來做?”
許箬頷首,又道:“箐哥兒還小,怕是彈壓不住,不如讓箐哥兒說與我們,我們來替他傳話。”
許箐連忙點頭:“有二哥三哥擋在我前面,我就什麼都不怕了!”
“滑頭!惡人都教我們當了!”許箬輕輕彈了一下許箐的額頭,隨即又撫摸過他的頭發,“只是莫要耽誤了你治學才好。”
“看賬本也能識字啊!”許箐道。
“也罷,如今你還小,總是來得及的。”許箬笑了笑,取來紙於桌上鋪開,“箐哥兒說說,我們該如何做。”
“倒不忙著記,我想向二哥和三哥借幾個人。”許箐說,“我們在家守制,不方便出去,所以想讓二哥和三哥的廝兒出去市集上,記錄下近日的米價、菜價,需要多跑幾家鋪子比對一番。我們知道市面上的行情,才能知道家中採買有沒有糊弄我們。”
許策連連點頭:“這都好說。那……我們現在要做什麼?”
“去庫房。”許箐說道,“家中有多少錢財物事,我們都要有數。”
家中多年的積攢和已故母親留下的嫁妝都由蓉娘看管得當,並沒有太大的疏漏,許箐單獨用了半日,同蓉娘在庫中一一核對無誤之後,便將那些財物封存起來。剩餘的部分便是母親過世後的“新收入”,這一部分比較雜亂,兄弟三人未假人手,足用了兩日才詳細核算清楚,之後便開始統計此番喪儀所收的賻贈,許策執筆記錄,許箬和許箐在旁負責整理核對入庫。
“這是最後一個了,是那日清河公送……”許箐停了下來。
“送的什麼?可是不認識了?”許箬側頭看來,那巴掌大的木匣之中整整齊齊地放著幾張金箔,上面正中印有銘文「官鋪通兌一兩金」。
“這是金葉子[1]。”許箬用手撚過,便對許策說道,“清河公送金葉子五張,二哥記下罷。”
許箐問道:“這……是不是很貴重?”
許策記錄好後放下筆,說:“這是官鋪通兌的金葉子,一兩金兌十緡,整兌。這裡有五張,便是五十緡錢,還不及爹爹一個月的料錢。雖是比旁的賻贈多些,但清河公是皇子,想來也不算貴重了。”
許箐覺得自己的觀念應該再調整一番了,送金子送得這麼順手的嗎?
許策將墨跡吹幹,道:“這次喪儀共有八十五人送來賻贈,共收錢三百六十二緡又五百文。我問過周豐,連同棺木香燭等花費共支出五十餘緡,其餘花銷皆用的禁中派給的治喪費。韓供奉離開時大哥著人給了他一袋金錁子,具體數額我也不知,要去問大哥。箐哥兒,這些賻贈你打算如何處理?”
許箐回話道:“前面已支出去的便先不計了,這賻贈與名錄,連帶著禁中治喪費的剩餘放在一起,單獨存放。日後若是需要與這些世叔世伯做人情往來,便先用這筆錢。支出多少可參考此次他們給了多少銀錢,也免得失禮。”
許箬頷首:“是了,這可算作是個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