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箐皺了下眉,道:“聖人殿下,霽王並非想扶旁人上位。”
“與我何幹?”皇後嘴角依舊掛著笑,“他以為他在利用我,可我也在利用他啊!他想國破,我恨夏氏,我們一拍即合,這便足夠了!”
殿中漏刻響了一聲,皇後在此時癲狂笑道:“已過了申時,我未向他報平安,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你們的死期到了!”
許箐:“三千府兵能做的有限,你心知肚明。”
“那是三千死士!”皇後道,“而且,你以為只有三千嗎?”
“那便看吧。”許箐道,“無論是三千還是五千,都是沒有用的。聖人殿下,你走錯了路,也選錯了搭檔。”
“你說什麼?”
許箐輕輕笑了一聲,緩步走上前,停在皇後面前五步之處,道:“西域聯軍未能如期踏破西境,草原部落也被端淑公主率軍攔在燕山關外,霽王不可能因為你的暴露而貿然起兵謀反。更何況,霽王也姓夏,聖人殿下,你已敗了。”
“我們在此處這麼長時間,福寧殿外卻無人發現異常,你們難道就沒想過為什麼嗎?”皇後冷笑道,“今日被太子識破是意外,但我籌謀日久,總有應對方法。”
許箐:“若你當真有應對方法,便不會在此拖延時間了。”
皇後道:“言清,言公子,即便你再運籌帷幄,也不過是個少年人,你當真以為我看不出你是強撐出來的氣勢?”
“此時說這些還為時過早,聖人殿下如今已動彈不得,我是強撐氣勢,還是真的有底氣,總也需要時間來證明。”
便是在此時,孫振在殿外道:“太子殿下,天家該用藥了。”
太子轉頭看向即墨允,即墨允頷首,道:“只他一人。”
“進來罷。”太子說。
孫振進入殿內,對眼前景象視若無睹,他端著藥直入寢殿,少頃,從殿內取出一道諭旨,道:“天家諭令,皇後高氏崩於慈元殿,冊諡曰懷,著令太常寺詳議以聞。”
孫振讀過諭旨後又道:“天家早已疑心,特備下諭令以防萬一,今日皇城司、殿前司嚴格加強宮禁,慈元殿一眾宮女內侍皆已被控制。調動京城直隸的令牌仍在天家手中,京城直隸早已知曉,無令不動,臣方才已經將外間全部安排妥當,太子殿下與五大王不必擔心。”
“呵,”皇後長嘆一聲,“我恐怕是國朝第一位知道自己諡號的皇後了。好,好啊!夏烻,我終究未能算計得過你。”
一直沉默著的夏景宣抬手握住即墨允的手腕,用力攥了攥,即墨允皺眉看向他,卻見夏景宣靠著殿門,緊捂胸口,面色痛苦。
“五大王?!”即墨允的呼聲引得眾人注目,旁人尚未來得及反應,夏景宣便嘔出一口血,昏死過去。
即墨允借切脈探查,用身體將夏景宣擋住大半,只道:“五大王氣血上湧,我只能暫時護住他心脈,快去請禦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