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鼻子!”許箐笑了笑,自去洗了手,才坐到桌前。
“去東宮找我什麼事?”許箐問。
此時只有二人,自然也不再拘著,即墨允夾了一筷子菜,含糊說道:“師兄在北疆燕山軍中,現在跟著許將軍一起,他暫時離不開。”
“所以呢?”
“所以我大概要過段時間再走。”
“跟我還繞圈子?”許箐問。
即墨允撇了撇嘴,說:“查到了些事情,我覺得你需要知道。”
“說吧。”
“太子妃身邊的兩位貼身女使你應該見到了,其中一位叫澤蘭的,本姓代。她原本有一兄長,在慈元殿當值,曾是伺候子雋飲食的內侍,後來中毒身亡。之後不久,天家便派人將澤蘭送到沈家,沈家又暗中將她送至藥仙谷學習醫理。另一位名叫墨竹的女使看似普通,但實際上出身於棲霞史家旁支。棲霞史家的這一支恰是孝宗朝時出山相助的玄墟山後人,當年那位史姓前輩出山相助後,未再回歸師門,便捏造了棲霞史家旁支的身份,一直傳承至今。”
許箐聽完後說:“所以你是想告訴我,太子妃身邊兩位女使一人武功極佳,一人醫術精絕?”
“沒錯。”即墨允頷首,“而且這是沈家揹著天家和太子安排的。”
“那你怎麼查到的?”許箐問。
即墨允故作神秘:“我自有我的方法。”
許箐沒再糾纏這個問題,思索片刻,說道:“沈家……你派人去盯著些,沈家這些私隱既然能被你查到,日後自然能被天家和太子查到。韓氏一族能因寧妃一句話就衰落至此,沈家做了這些,又有如今皇後謀逆的先例,難保到時候太子不會疑心。”
“我也是這麼想的。”即墨允說,“自從我知道這些事之後,我就覺得應該看著點兒沈家。沈家應該不至於謀反,但我想不明白他們這樣小心的原因。”
許箐:“或許就只是擔心太子妃的安危。國朝皇後少有嫡子,有武有醫作保,宮中那些腌臢手段大部分傷不到太子妃。若是能保太子妃誕下嫡子,日後一旦太子登極,這嫡子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到時候沈家地位自然更加水漲船高。沈氏也是高門望族,能有如此籌謀計劃,倒也不算太過分。還有什麼?”
“還有,師兄傳信說,草原各部似乎有異動,那個劄達蘭的首領紮魯是有些能耐的,上次被打跑之後不久就又重整手下騎兵,還學了我們的練兵方式,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應對一二。”
許箐輕輕搖頭:“此事用不著我,一切聽許叔亭的就是了。”
“這是為什麼?”即墨允不解。
還能為什麼!因為那些兵法策略、實戰技巧都已經交給三哥了啊。許箐笑了笑,說:“戰場瞬息萬變,如何應對,用何種方法,都要因時而動。就像你的劍法,對敵的時候靠的不是固有套路,而是透過訓練那些套路而練出的反應和預判能力。”
即墨允若有所思:“我大概明白了,即便在對陣之前計算得再好,也不可能完全算準,只能臨場應對。”
“沒錯。”許箐說道,“你如今真是長進了不少。”
“長進又有什麼用,師兄還不是回不來?!”即墨允嘟囔道。
“日後尋個機會,讓你去北疆一趟。”
即墨允眼眸驟然明亮起來:“當真?!”
“自然,我不會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