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取勝就要做好犧牲一切的準備。總有一天你會需要做出相似的抉擇,那時,你需要衡量怎樣的犧牲才能換來最大的勝算。如果沒有他在南宮山所作的一切,我們還未必能活到現在。”
“如果真的到了那種時候,你以為我會願意用你的命去換吉繼的命嗎?”
“你該不會以為這只是什麼吉繼和我掉進水裡你先救誰的選擇吧?”
兩人的爭吵似乎朝著某些奇怪的方向偏離了。意識到這點的二人對視了片刻,反倒是三成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該不會以為我對吉繼也……”
這個善妒的家夥……難不成是在吃醋?
“我可沒這麼幼稚,我說的是戰爭中的事。”
像是察覺到了三成的心思,大魏文帝立刻否認三連,欲蓋彌彰的反應卻把剛剛還一臉憂慮的三成逗笑了。
明明是在笑,淚水卻也一同滴落在了榻榻米上。
今天這一戰實在太過漫長。好幾次的大起大落中,他幾度陷入崩潰的邊緣……強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了。
“……你才馬鹿。在我面前就不必勉強了。”
曹丕想要替他拭去臉上的淚水,卻被倔強地推開了手。
“我知道你的意思。今天……我頭一次離死亡這麼近。”
“你是說……殺死井伊直政的時候?”
三成點了點頭,“是的……用你從伊達政宗那裡買的那把馬上筒,近距離射殺。在那之前,我還不理解你為何要買這些東西。”
”我的時代沒有這些。在那個世界的時候,我發現了兵器帶來的差異。所以對於這些新奇的武器稍微上心一些。“
”你還真不把太閣殿下的刀狩令當回事。以一名商賈的身份,當著伊達政宗的面說自己要買火器。“
眼前按的慣犯依舊以下次還敢的語氣說道:“這也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我才能告訴他,石田治部想要建立和太閣不同的法則。不是麼?”
“就憑你違背刀狩令這點,他就能直接殺了你!”
看著那副毫無悔意的表情,三成感覺自己血壓又上來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明明沒有許諾給他任何領地……”
“這片陸地的空間也僅此而已,但海上卻有無限可能。所以,太閣和德川內府都一邊想獨佔海上的貿易,一邊限制其他大名與南蠻商人進行貿易。這天下不論是太閣的天下,還是德川的天下,都是一家獨大,唯一的區別不過是伊達家俯首帖耳的物件有所不同,全然沒有共贏的餘地。我告訴他,如果這天下由你來治理,對於南蠻貿易的政策會有所不同。到時候誰賺得多誰賺得少全憑本事。”
這並非虛言。
三成和行長對於海上貿易的規劃,確實與太閣透過朱印船等手段限制一家獨大的想法有所不同。然而太閣在世之時,作為堺奉行的三成和行長只能確保太閣的政策實施順利,不能違背太閣的意願。
太閣逝世之後,堺港已經恢複了自治,接下來,他和行長本就打算透過對馬島的恢複與朝鮮的關系,重啟貿易,並一步一步放寬海外貿易的政策。
“你還真敢說……”
“事成之後任憑治部大人處置。”
三成的臉被燭光映得通紅,他抱起胳膊,一臉嚴肅地說道:“躺下。”
“一定要挑帶傷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