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將舊物表深情,鈿合金釵寄將去。)
“さるにてもさるにても。”
“即便如此,即便如此……”
“君にはこの世。あい見んことも。”
“再也不得相見了吧,吾皇。”
貴妃的唱詞本該在此處戛然而止,交由地謠收尾……誰知,隨著方士離去,悽美的樂聲仍繞梁不絕。黯然伏倒在樓臺上的貴妃似是有所感懷,竟情不自禁地用悽涼而哀婉的語調唱出了本不該出現在唱詞裡的話:
“往昔時光不再來,惟願今昔換昨日。
春蠶絲盡燭成灰,此恨綿綿無絕期。”
這神來之筆的收尾讓全場的賓客陷入了一片沉默,緊接著,贊嘆不絕於耳。人們感嘆著這是貴妃顯靈,無不為這段悽美的愛情傷懷不已。坐在天皇旁邊的菊亭晴季甚至感動得流下了眼淚。
“右大臣……為何如此感懷?”
八條宮智仁親王見菊亭晴季正在低聲啜泣,不禁詢問起緣由,菊亭晴季趕忙抹去眼淚,俯身行禮解釋道:“我感嘆的是白樂天筆下的貴妃……紅顏薄命,在權力的爭鬥中身不由己……”
“是啊……貴妃最後的唱詞不也是源自靜禦前八幡宮獻舞時的典故嗎?不論是楊貴妃還是靜禦前……都是在男人的爭鬥中成為犧牲品的無辜女人啊。”
天皇的家眷們紛紛附和著,菊亭晴季自然而然地將話題引到了被捲入政鬥的女子身上,他感慨地回憶起自己的女兒在秀次案中遭遇牽連,險些無故被殺的往事,“今日的演出……讓我不禁回想起小女,所以才會有感而發。”
“聽聞……您的女兒在秀次公洗冤後被赦無罪,回到了您的身邊?”
“是啊,楊貴妃直至死後都被視作禍國妖女……我的女兒雖曾背負冤獄,險些被處斬,但能被人救下,並在有生之年洗脫冤屈,已是萬幸了。只可惜,那位冒著欺君之罪救下我無辜女兒的人卻因此遭受冤獄。if線葡萄替三成用影武者救了許多秀次家眷,包括菊亭晴季的女兒一之臺)”
他身邊的公卿察覺到他提的那人是誰後趕忙打斷了他,“右大臣,您所說的可是石田治部?那可是當今朝敵啊。”
“昔日他為了救下包括小女在內的秀次家眷,得罪了當今豐臣家的掌權人,豐臣家此番要將他宣為朝敵……又有多少是於公,有多少是於私呢?”
或許是因為之前秀次案中已經被折騰過一次,菊亭晴季諫言時並沒有太多顧忌。這些看似是晴季與其他公卿間的爭論似乎引起了天皇和親王的注意。
轉眼間,參與能劇演出的仕手也來到了天皇面前。演出結束後,所有人都迫不及待想要一睹仕手的真容,後陽成天皇也不例外。
然而仕手卻以可能會對天皇産生冒犯為由,並沒有立刻摘下面具。
兩側的公卿想要斥責他無禮,而後陽成天皇卻示意公卿們安靜,並且湊上前去,意味深長地說道:“世人都說,若論楊貴妃的演繹,無人能比得上備前中納言……今日得見,果真名不虛傳。早在京都之時,我便聽聞備前中納言在雪中直面演出,一舞傾城,如同那位貴妃再世……希望中納言在我面前也能展示一次直面。”
戴著面具的仕手有些震驚,行禮的身體僵住片刻後,他緩緩抬起頭,揭下了白色的面具。面具背後那張俊美的面孔,正是當今西軍的總指揮,太閣養子,備前中納言宇喜多秀家。
天皇打量著這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青年才俊,彷彿一見如故,他微笑著說道:”果然是大名鼎鼎的備前中納言啊……堂堂備前宰相居然以仕手的身份親臨京都,獻上如此驚為天人的演出,告訴我,怎樣的賞賜才能匹配得上你的才華?“
“先前不敢直面陛下,乃是因為微臣至今仍是戴罪之身,恐有冒犯。還望陛下恕罪。”
“戴罪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