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表演在京都一定很受歡迎吧,你找回以前的興趣了,我很為你高興。”
九郎興致淡然地誇了他幾句,臉上擠出一絲敷衍的笑意,語氣也變得古怪了起來,甚至還不知不覺就變成了京都腔。
“別說是那些年輕漂亮的小姓,那些有權勢有地位的皇親貴戚肯定都非常喜歡你吶。”
察覺到九郎刻意在強調年輕和地位這些字眼,秀家才意識到九郎情緒變得微妙的原因。
他該不會是……在吃醋?
這種想法就讓秀家心中有些雀躍,努力憋笑的表情被九郎看在眼裡。他沉默了片刻,索性破罐子破摔地問道:“你抱了幾個?”
剛剛還在偷著樂的秀家發現九郎真的有些生氣,趕忙吞吞吐吐地解釋道:
“我……我沒有……”
“身上的脂粉都快醃入味了還說沒有?中納言如今如日中天,人稱義經再世,別說是找幾個年輕漂亮,出身高貴的公卿消遣,就算是三妻四妾也合情合理。這種事倒也沒必要害臊……”
行長撇過頭,沒心情繼續聽他狡辯,誰知秀家竟哪壺不開提哪壺地說道:“我很開心。九郎你原來也是會吃醋的。”
“吃醋?別搞錯了。你當我是什麼人?那些除了為你爭風吃醋無所事事的小妾嗎?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像你這種地位的人本來就有能力愛不止一個人。如果抱著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我早就痛不欲生了。”
行長雖然臉上在笑,神情卻格外黯然。
行商之時,他時常在京都做生意,那些公卿一邊向他購買脂粉,一邊因為他商人的身份而將他視作笑話。他的臉上堆著笑容,心裡卻對這股脂粉的味道感到作嘔。
“我出去透透氣。”
行長將毯子疊起來,起身就要向屋外走去,誰知剛剛還在發愣的秀家一股腦扯下了沾滿脂粉味的外衣,隨後用雙臂將九郎卡在了屋內。
“你不喜歡的話……這件衣服我回去燒掉。我不是故意帶著一身脂粉味過來找你,然後惹你生氣的……”
“你下次要胡鬧別到我家裡來鬧。”
“這個訊息……我想盡快告訴你。朝廷宣佈,三成朝敵的身份已經解除,你也不再是通敵叛國的罪人了!”
“……?!”
本來還在氣頭上的行長僵在了原地。他顧不得現在兩人的模樣有多麼失態,強壓著震驚問道:“你去表演能樂……是為了……”
“我在天皇面前表演了能樂……然後藉此機會向天皇諫言。天皇召見了三成。”
九郎花了好一陣才想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這個訊息讓他本就一團亂麻的心緒變得更亂了。
“是誰出的餿主意?!你這樣很危險,稍有不慎就會被治罪……”
“你敢賭上一切,我為什麼不敢?而且我也賭贏了!我本來想立刻回來告訴你,只是為了幫三成打點人情世故上的事,我在京都多留了幾天。”
“你知道京都那些公卿都是些什麼人嗎!?你就不怕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