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家,他再怎麼樣也是個大名……而且還是太閣欽賜的大老。”
三成想說,即便眼前這家夥是個衣冠禽獸,直接摁在眾人面前當眾打一頓也太過失態。然而秀家全然沒有收手的意思,對著那張令人作嘔的臉又是一拳。
“這種混賬東西不配!這種自私自利,麻木不仁,連個孩子都不肯放過的家夥……!不就是想做第二個德川內府嗎?向大名索要人質,來控制其他大名,比起你那小肚雞腸的心……你野望倒是不小啊……!”
那張腫脹的臉幾拳下去變得對稱了一些……毛利輝元哪遇到過這種場面,直接嚇得四肢僵硬,氣都不敢出一個,只能怯生生地看著秀包和秀元,求他們倆幫忙。他哪裡知道,這倆在得知自己僅僅是為了阿諛討好就可以拋棄底線後已經羞愧得無地自容,不沖上來一起打已經是最後的忠義了。
“秀家,你冷靜一下……”
三成試圖拉住秀家,奈何以他的力氣完全拉不動,秀家的拳頭已經紅腫,還沾上了血,不知是輝元被打掉牙後流出的鮮血還是因為他太過用力所致,鼻青臉腫的輝元蠕動著嘴,像是想要求饒,滑稽的模樣哪還讓人想得起這家夥是元就公的後人。
身為元就公的後人,堂堂西軍領袖,竟是如此懦弱無能的廢物……一個欺軟怕硬,只敢持強淩弱的廢物……
這簡直諷刺極了。
“攝津把嫡子送給你做人質,是因為相信你這個元就公的後人有能力也有信義能保住他的嫡子。你說你開城是為了自保,那把兵庫頭賣出去難道是為了自保嗎?不,你不過是想討好如水罷了!僅僅是為了攀附得勢之人,就可以不顧信義,將另一位大名託付給你的人質輕易交出去?!你這種狗東西根本不配做領袖!不配做大名!不……你連畜生都不如!“
在輝元快要當著秀元跟秀包的面被打成豬臉之前,有人抓住了秀家緊握著拳頭的手。
”少主!夠了,別再做這種有失身份的事了。“
那天回府的時候,有人毛利輝元是被家臣抬上轎子的。也有人看見……備前中納言的手也腫得厲害。
”簡直胡鬧……宇喜多騷亂的時候和家臣當街對砍已經相當失態了,這次居然當著其他大名的面毆打另一位大老。“
為秀家包紮手傷時,行長沒忍住又說教了起來,秀家沒有反駁他,只是一聲不吭地用另一隻手按住了九郎的手背,紅著水汪汪的眼睛注視著他。
”果然是因為決鬥的事吧……我都說了多少次,別這麼感情用事,至少不要在其他大名和家臣面前表現出來。“
秀家的手握得更緊,像是要拉住他的手腕一樣。
“非要和加藤決鬥不可嗎?我們或許能想辦法逼他把兵庫頭交出來。這件事本來就是他不對!“
行長沉默了片刻,他抬起眼睛,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八郎殿,你不會覺得我真的打不過那隻病貓吧?”
“才……才不是這樣!”
秀家連忙否認,他想說自己只是擔心,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不讓九郎誤會,情急之下憋紅了臉。行長似乎被他的模樣逗笑,低下頭把他手上的繃帶纏好,隨後告訴了他一個秘密:
“我跟加藤說了……如果按照他的意思選最趁手的武器決鬥,他盡可用槍,而我會用火銃。那個蠢貨聽後立馬答應雙方都用刀。加藤那家夥的槍法確實了得,但如果不能用槍的話,他的能力會大打折扣。”
成為大名後,九郎大部分時間都是指揮者,加上宇土的部隊基本會裝備透過南蠻貿易獲得的鐵炮,許多人都以為九郎不善刀劍。
但秀家記得,九郎曾以一己之力替父親擊退浦上家的刺客……或許是因為沒有經過武家的訓練,九郎靈活的刀法變幻莫測,自成一派,這也是他的優勢。
“還在擔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