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左近可管不了加藤清正那個馬鹿現在是什麼心情。
就像沒人會在意他是啥心情一樣。
自家主公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的時候不僅帶回個傷痕累累的病號,連自己也折騰得渾身是血。
好不容易把兩個病號帶回石田屋敷,這倆家夥還都嚷嚷著先治另一個。一個馬鹿說自己被大刑伺候了幾天都撐過來了不急這一時半會,另一個馬鹿罵他蠢,然後指著染紅的袖子說自己只是皮外傷,爭著爭著這倆人又要吵起來了。
就算是情侶吵架也給我分清場合啊豈可休。
別問左近為什麼知道這倆現在的關系……他絕對沒有偷看兼續的信,是馬鹿主公自己忘收了。
要不是大谷刑部像是預知了事情的發展一樣,後腳就帶著小西那位精通藥理的養女來到這,這兩個馬鹿指不定還要吵到什麼時候。
確認三成的傷勢已經得到妥善處理後,那個前一秒還活蹦亂跳吵吵嚷嚷的曹太郎就像是鬆了口氣一樣,沒多久就昏睡了過去。
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因為隨後幾天他一直高燒不退,昏迷不醒。
想來,之前在主公面前都是強撐的。
畢竟,能把太閣當猴耍的大騙子……要騙一個本就對自己毫無保留,毫無猜忌的人,並不是什麼難事。
就在曹太郎被赦免後不久,有關小西攝津守的裁決也下達了下去。他被解除了禁閉,任命為下次徵朝鮮時第二軍的指揮,以此將功折罪。
時隔多日,小西終於走出了被禁足的宅院,卻並未感覺宅院內外有何不同。
只不過是另一個囚牢罷了。
那場興師動眾,勞民傷財卻毫無意義的戰爭並未就此結束。
”太傅,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此。“
正當小西行長望著堺港孤兒院那棵剛剛種好的傘松幼苗發呆時,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少……中納言大人。“
心煩意亂的行長險些忘記了君臣之禮,但最終還是選擇用官職來稱呼曾經的少主,秀家並不喜歡這種生疏的稱呼,四下沒有其他同僚的時候,還是以從前的方式喚他,也從不掩飾自己對小西的關心。
”在為下一次遠徵擔心嗎,太傅?不必太在意將功補過的事,義父已經原諒了你,在那件事上,你本就是冤枉的。“
原諒?
他小西行長所做的一切,可曾需要那人來原諒?
因為上位者一時興起發動的戰爭,多少故人有去無回,身首異處。現在,他們這些為此戰買單的人,倒還需要那家夥來“原諒”。
“冤枉?太閣想殺誰,還需要知道此人冤不冤枉?一切不過是君王一時興起的決策罷了。被他饒過的人,就一定是無辜的嗎?“
小西行長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變得格外冰冷,秀家從未欸見過太傅如此陰沉的模樣……或者說,太傅從不會用這幅面孔來對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