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收拾東西搬過來,當天就上崗了。
經理說他長得漂亮,以後不可限量,讓他先在第九層慢慢打打經驗,九層光一個卡座就三萬一晚,客人出手大方,周平平鼓勵他好好幹。
喻圓那天在夜霧閑逛,最喜歡的也是第九層,佈置的像中式園林,說是卡座,更像一個個梯臺隔斷的小包間,裡面有牌桌球桌,最下面中間的圓臺,有雅緻的表演。
什麼中式舞蹈,戲曲,咿咿呀呀的,還能互動,很有有錢人裝逼的情調,卡座的客人可以花錢點節目,有套餐。
附近的小間裡還有保齡球室和模擬高爾夫球室。清淨夠了還可以去一二樓跳跳舞喝喝酒。
喻圓就喜歡這種能裝逼的地方,顯得他的逼格也高了起來。
可惜他是在這兒打工的,不是來這兒消費的。他的眼睛嘀哩咕嚕轉,想著早晚有錢了,也來奢侈一把。
就是客人非常令人討厭,因為他們實在太有錢了,隨隨便便就開了那麼多錢的酒,卻連點兒小費都捨不得給他。
喻圓都要氣死了,那麼有錢,給他點兒怎麼了?反正都是來玩的,讓服務生也高興高興不行嗎?
他一高興,服務不就更熱情了!他服務熱情,他們不也更開心嗎!
有的客人也討厭,會搖晃著鈔票和他說:“喝一點兒,一杯給你五百。”
喻圓經歷過酒心巧克力,對酒心有餘悸,死也不肯喝,客人們確實沒辦法,搖搖頭,笑話他小孩兒樣,倒也沒再逼他做什麼。
喻圓也生氣,既然打算給他錢,就算不喝酒給他又怎麼了?這些有錢人就是一點格局都沒有。
喻圓除了總對別人的錢抓心撓肝的惦記,在夜霧工作的日子還是美的不行的。
包吃住,工資高,同事也友善,有客人對他說話不禮貌,同事和經理都會護著他。
他索性把麥當勞的工作辭了,專心在這兒幹。
淩晨三點,調酒臺的小哥教他怎麼擺弄調酒杯,喻圓沒學會,被翹著蘭花指的小哥點了點鼻子調笑。
經理笑眯眯走過來,讓他們別玩了:“小喻啊,nini休病假了,你頂一下,酒水送到1821號房,顧客相當有錢大方,你有點眼色,多拿點提成和小費好過年。”
十五樓以上都是vip,喻圓還沒資格上去,總聽其他同事說他們那些客人多大方,他眼熱的很,經理願意給他機會,他高興的差點蹦起來,裡面按照客單立刻準備了酒水送上去。
調酒小哥已經見怪不怪了,低著頭擦杯子,當什麼都沒發生。
喻圓喉嚨裡哼著小調,刷了卡上十八樓,找到1821號房間後,整了整自己的領結,清清嗓子,擺出自己最完美的笑容,輕輕敲了敲門,推開進去。
包間裡燈光昏暗,彌漫著一股不可言說的氣味,在他看清房間內發生的情況時,笑容瞬間僵住,臉色變得慘白。
……
周平平把手機夾在肩頭接了通電話,嗯了幾聲,眉頭皺起,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的臉上還帶著不正常的酡紅,鬢角汗濕,碎發沾在額頭上。
旁邊英俊的男人摟著他,親暱地親吻他雪白的肩頭,把戒指戴在他的無名指上,忐忑道:“平平,我們結婚吧,你還愛我的是不是?我已經知道錯了,給我一個機會吧。”
周平平看看手指上閃耀的鴿子蛋,摘下來,隨手一扔,把人厭煩地踹下床,咬著細杆煙套衣服,沈祁川幫他係扣子,拿領帶。
“我還要忙,沈祁川你自己走吧,別再說狗屁的愛不愛了,咱倆早結束了。”周平平從他手裡抽過來領帶,利落地出了門,直奔十八樓而去。
門咔噠一聲合上,沈祁川眼睜睜看著周平平走得毫不留戀,又決絕,閉上眼睛,重重地倒在床上,捂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