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喻圓,歪了好幾層樓,有人淘景流玉到底什麼把柄捏在喻圓手裡,才對他這麼好,還有羨慕喻圓用大牌護膚品和掛飾的,甚至挨個扒了,比對價格。
喻圓惶恐不安的心被他們的的羨慕和討論安撫了,虛榮心得到了滿足。
他玩到晌午,實在熬不動了,眼一閉睡了過去。
景流玉回去的時候,他母親雲靜漪恰巧醒著,無悲無喜地依靠床頭靜靜看書。
景流玉和雲靜漪生得有五分相似,眼眸低垂時,都頗有一番水風披玉花的靜美姣好,只是雲靜漪五官更柔和,表情卻更清冷些。
“母親,最近身體還好嗎?”景流玉坐在床邊,笑著向她問候,剝了一顆橘子,細細摘幹淨絲絡,遞過去。
雲靜漪連半點眼神都沒有分給他,只是淡淡地翻了一頁書,當這個兒子不存在。
景流玉早就習慣了,他還在笑,更溫和地詢問:“這裡住的不舒服的話,搬出去住好不好?您還很年輕,外面世界發展的很快,很有趣,可以到處去玩一玩……”
雲靜漪終於抬起眸子,冷笑:“到處玩一玩?你是嫌我死得不夠快是嗎?景流玉!我的身體已經這樣了,你還叫我出門!”
難以想象有人能用這樣沉靜的表情說出這樣刻薄的話語,繼而歇斯底裡地尖叫起來:“你就是想讓我死!就是看不慣我活著!你們一個個都想讓我死!我偏不去死!”
景流玉就坐在那兒,不聲不響的繼續剝橘子,等她歇斯底裡地罵完,才安撫道:“母親,我是想您去外面逛逛,心情也許會好一些,您已經很多年沒有出門了,現在外面節日很多,很熱鬧,商場也蓋得不錯……”
他話音未落,雲靜漪手中的書已經砸在他的額角,堅硬的鐵質書角砸破了他的額頭,鮮血順著眉骨滴滴答答向下流,垂在他的睫毛上,再一滴滴掉在地上。
景流玉早已見怪不怪,平靜地放下橘子,用紙巾擦了擦眼睫上的血。
雲靜漪看他這副樣子,又大叫起來:“你就是故意的!故意不躲!好讓我砸中你是吧!好出去讓外人都看看,看看我這副瘋癲的樣子,看看你多可憐!讓我難做人!好啊!你也給我耍上心眼了!我白生你了!好啊!讓所有人都看看!”
她抓起身旁的花瓶,書本,一股腦地往景流玉身上砸:“你不是愛裝模作樣嗎!裝啊!讓人看看你多慘啊!快去!”
景流玉這次躲了,雲靜漪卻紅著眼眶,不斷地捶床大哭:“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孝的兒子!十月懷胎!連教訓你都不能嗎?賤種!小賤種!”
她的哭聲遠遠傳了出去,大家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景流玉早就習慣他母親歇斯底裡時,什麼難聽的話都能罵出口了,這還算輕的。
他上前,幫她掖了掖被子,握住她冰涼的手,等雲靜漪發洩完情緒,累得睡著了,他才起身,離開小院,去東院的書房。
景家最近幾處産業經營不善,年末核賬,照比往年利潤砍半還不止,再繼續下去,恐怕就要虧損了,可即便這樣,産業也不能出售或是租賃,因為這無疑是向外透露訊號,景家要不行了,日薄西山了,要從京市歷史的舞臺上滾蛋了,小的老的要靠祖宗家業坐吃山空了,要淪為笑柄了。
景家一群封建糟粕最怕的就是家業在他們手裡敗壞了,一群老頭老太太急得食不下咽寢不安眠,嘴裡起火泡,看見景流玉更沒什麼好臉色。
“聽說你好些天不在家,去哪兒鬼混了?
你還年輕,不知道輕重,別是在外面自己交了朋友,和那些不三不四,又不門當戶對的女人廝混,看看你父母,多好的教訓,都被外面的野男人女人勾魂,死的死瘋的瘋,你是長子嫡孫,要承擔責任,繼承家業,光耀門楣。”景衛南,也就是景和清常常掛在嘴邊的大爺爺,敲了敲柺杖,嚴厲警告他。
什麼被外面的人勾了魂,分明是棒打鴛鴦,湊出來一對怨偶,所以才死的死瘋的瘋。長子嫡孫,真好笑,大清早就亡了。
景流玉壓下諷刺的表情,坦蕩道:“我從來沒有在外面結交過女朋友,你們盡可以放心。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想想如何經營好家裡的産業。”
景衛南連連點頭,贊許他:“流玉果然自小就讓我們放心,有擔當,懂事,孝順,顧大局,不愧是咱們景家的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