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樹國在外面粗著嗓子罵人,喻圓開始很害怕,急急忙忙去勸架,後來就慢慢習慣了,他回家七天,就前三天是安生的,到現在已經習慣聽著他爸的晨罵起床了。
昨天罵人是因為悅悅打碎了個碗,前天因為安安總耷拉著一張臉,喻圓感覺過幾天可能就輪到他了。
至於晚上的心情怎麼樣,要看他今天跑了多少錢,二百以上就喜笑顏開,給他們帶烤麵筋烤肉串吃,兒子閨女叫得特別親熱,不到一百嘴角就要耷拉到下巴上了,誰聲音大一點就要挨一頓罵。
吳芳也差不多,現在實體小店生意難做,收益好晚上就高興點兒,收益不好也垂頭喪氣的,不過她不會和周樹國一樣罵人就是了,喻圓還是更喜歡媽媽一點兒。
喻圓之前心裡有點疙瘩,不知道家裡為什麼不想找他,現在差不多明白了。
因為窮,日子不好過,多一個人就多一張嘴,找他對這個小家來說是一種未知的,不知道能不能承擔的變數。
他在心裡算了一筆賬,安安一個月複健費就要四千,一家子吃喝拉撒水電燃氣網費話費三千,三個孩子開學又是一筆支出,悅悅和安安一個中考一個高考,花銷更大,還沒算明年超市的房租和養車的保險油錢。
大哥在外面每個月會貼補家裡,爸的藥都是他海外託運回來的,很貴。
喻圓知道的,大哥之前開的車和背的包都是夜店裡的資産,錢差不多都寄回家了,他也不和沈祁川要錢,給家裡的都是存款,喻圓不想再花他的錢了。
早知道就把景流玉送他的禮物賣掉了,反正景流玉那麼有錢,少個一件兩件又看不出來。
喻圓的骨氣反複動搖,他真得想個法子賺錢了,不能總待在家裡白吃飯。
他躺在被子裡想了想,心疼地摸摸手機,開啟發現小王給他發了訊息。
萬能的小王:【喻先生,景總說如果您還不回來的話,你的鋼琴和電腦他就賣掉了。】
遇事不決睡大覺:【賣吧。】
喻圓差點把他們忘了,點開小王的主頁,選擇刪除,找到景流玉,還有景流玉的兩個弟弟,同樣刪除刪除。
他先把手機掛到鹹魚上,起床洗漱了一下,出門去找工作。
他專業是會計,本來想找個相關專業的工作,正好幹到下學期結束,就當實習了,還能蓋章,要是幹得好,以後就留下,正好離家近能照顧家裡。
但是縣裡沒什麼正經公司,唯一知名企業還是本土的奶茶店,會計都是老闆的親戚擔任,喻圓退而求其次去搖奶茶都說人滿了。
怪不得都說大城市裡機會多,喻圓在京市走到哪兒,奶茶店都掛著招工啟事。
他只好去小吃店幹,小吃店聽說他是寒假工,薪資壓得特別低,早上八點到下午五點一個月一千二,喻圓幹了兩天,老闆總挑他刺兒,加上家裡一直反對,讓他好好在家休息,他只好辭職。
好在手機賣出去了,就是快兩萬的手機,喻圓只賣了六千,他拿出一千給自己買了臺紅米對付用,感覺也沒差什麼。
看著新手機,他有點唏噓,還有點兒憤世妒俗,該死的有錢人手裡漏下來點兒東西就夠他過好幾個月了。
喻圓由儉入奢,一個包幾十萬的時候,沒感覺有什麼,現在一個月一千二,算下來他得幹四十年才能買一個包,感觸就很深了。他恨不得把所有有錢人都吊路燈,以及他打工的小吃店老闆一起吊起來。
光是打工是沒法致富的。
他只好活動一下頭腦。
家裡有臺舊電腦,配置不高,但帶一下喻圓習慣玩的遊戲足夠了。
他白天幫著吳芳打理超市和快遞驛站,晚上洗了把臉,登上賬號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