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私事,和你沒關系。”
小王險些沒能及時收回臉上的震驚,不由得再次肯定了喻圓的手段和心機。
豪門金絲雀上位的案例本就寥若晨星,像喻圓這樣一個男雀把人迷得神魂顛倒的案例更是隻手可數,他敢保證,從此以後,整個京市金絲雀圈子裡都將流傳他的故事,將他奉為神跡。
他今後更得打起精神,十二萬分小心伺候這位小少爺了。
景流玉在飛機上斷斷續續睡了兩個小時,轉乘高鐵,再坐大巴和公交。
他幾乎從來沒經歷過這麼惡劣的環境,破舊的大巴和公交裡都是汙漬和異味,原本就精神不濟,穿過山坳的時候更是幾乎把他顛出膽汁,臉都綠了,晚上才抵達官鎮。
臨近年關,小鎮處處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充斥著淳樸濃鬱的年味,時不時還有鞭炮噼裡啪啦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鎮子小,就一個賓館,即使他開了最貴的房間也無法忍耐,他這才意識到大巴並不是這場旅程裡最難捱的場所。
賓館房間裡的被褥帶著莫名的淺色汙漬,屋裡有沒有清除幹淨的煙油味兒,牆角發黴,桌布撕裂,泛黃的窗框漏風,連衛生間的洗漱臺都是老舊的玻璃款式,花灑就一根鋼管上插了個蓬頭,馬桶裂的,墊圈發黃。
屋裡沒暖氣,牆上那個五級能耗空調出廠的時候美蘇興許還在爭霸,開關一開像戰鬥機起飛,轟隆轟隆的,吹出來的風夾雜著黴臭味和煙味往人臉上呼巴掌,屋裡丁點兒地方半天都吹不熱。
景流玉沒忍住,到底是蹲在馬桶旁吐了。
他白著一張臉,用房間裡準備的礦泉水漱了漱口,下樓去叫老闆給他換間幹淨的房,老闆嗑著瓜子說:“哪裡不幹淨,我們都是好好打掃消毒過的,別的房間都那樣兒,你要是住不了就去市裡,市裡的幹淨,好。”
去市裡要坐一個半小時的公交,這個時間公交早就停運了。
景流玉只能生生挨下,加了一千塊,叫他們去弄新的被褥床單和拖鞋。
他來得也巧,趕在離過年還有三天的時候,不少人家都會準備新的鋪蓋,所以不算難找。
景流玉活了二十一年,養尊處優,心高氣傲,目下無塵,一朝在此折了近半數。
他攤開行李箱,裡面除了衣服和日用品,還有一隻醜陋的布老虎,被妥善地安置在角落裡。
……
房子年久失修,衛生死角特別多,一家五口忙活了好幾天,才收拾了七七八八。
周彤悅連她金貴的劉海都顧不上打理,用夾子別在頭頂,唉聲嘆氣地擦玻璃,擦著擦著,突然驚呼一聲,像發現了什麼似的:“誒,樓下站著個人,沒見過,誰家親戚?長得還不錯。”
喻圓好奇,湊過去看,結果看了一臉晦氣。
因為樓下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勉強可以稱得上前男友的人——景流玉。
喻圓眯起眼睛,仔細打量。
景流玉在大冬天穿著一身披麻戴孝白,頭發風騷地做了發型,臉上不知道擦了粉還是怎麼的,那麼白,好惡心!
饒是心裡這麼罵,喻圓還是悶悶的,有點兒喘不上氣,惡毒地說:“哪兒跑來的智障吧,報警把他抓走算了。”
周辰安被吸引,悄無聲息地走過來,看了看樓下的人,又轉頭,抿唇,一言不發地看了看喻圓,隨後垂下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