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彈了一首鋼琴曲作為開場。”林予夏接話。
“你當時有聽見我彈的曲子嗎?”
高二那年的校級新年晚會,林予夏是主持人,江洵彈鋼琴的時候,林予夏就在舞臺側邊的休息室門邊,站在那聽江洵彈奏。
林予夏舉著還在繼續燃放的煙花點點頭:“當然。”
那天晚會結束之後,江洵給站著主持了整整兩小時的林予夏送了一大束花,那一大束花中,有很多支洋桔梗。遠在舊金山的林予夏想起這束花時,不可阻擋地想起了那些洋桔梗,這是她在舊金山漸漸愛上洋桔梗的原因。
那天他們走出學校之後,就看見了街邊的小店正在售賣煙花。兩人的想法在一瞬間裡不謀而合,在同一時間裡停在了那家商店的門口。
直到現在,江洵的手機裡還存著那天他們一起放煙花時拍下的合照。
趁著手中的第二支煙花放完的間隙,江洵將手機拿了出來,把那張合照擺在了林予夏的面前,輕晃手機給她看了一眼。
“說到照片,其實,我手機裡也有一張一直存著的、不捨得刪掉的照片。”林予夏說,“你想知道嗎?”
“噢?”這引起了江洵的好奇,“還有我不知道的照片?”
將手中的煙花遞給了江洵,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沒翻多久相簿,林予夏就把那張照片擺在了江洵的面前。
這的確是一張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照片。按照慣例來說,一般林予夏拍了照片,不管是合照還是他的單人照,她都會拿給他看一眼的。
照片比較模糊,沒有完完全全地對上焦,底部還有一行日期,從畫質和色彩上來看,這張照片應該是用d相機拍的。
“就是……高三的時候,那段日子,我們不是有一點點的鬧別扭嗎?然後那天廣播裡放了那首《有些》,嗯,就是那天,我遠遠的就在操場上看見了你。你朝我走近的時候,我的手,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按下了快門,就拍下了這張照片。”林予夏看著照片解釋說。
“噢——”江洵故意拖長了這個語氣詞的尾音,“原來,那天你在偷拍我呀。”
“不是,沒有。”林予夏趕緊轉頭看向江洵,不再繼續看著遠處的海浪,“我沒有偷拍你!”
“那你為什麼按下了相機的快門?”江洵湊近林予夏,“是因為……緊張?”
“我想不起來是因為什麼了,反正,這張照片挺好的,所以我就一直沒有刪掉。”
“嗯。”江洵點點頭,“看出來你很喜歡這張照片了,畢竟,你還給這張照片單獨建了一個相簿。”
“之前建的。”林予夏帶著些許解釋的意味說,“我每次換手機導資料就沒有管那麼多了,所以一直都有一個單獨存這張照片的相簿。”
“哦?真的嗎?”江洵說。
“對啊,你今天不提起那張我們高二那年一起在路燈下放手持煙花的照片,我都快想不起來還有這張照片了呢!”
人在口是心非的時候,語氣往往是不自然的。且這種不自然,最容易被一旁聽說話的人給察覺到。
於是江洵低下了頭,故作出一副“委屈失落”的樣子:“好吧,我還以為……”
“又沒說不喜歡你!”
“嗯?!”聽見林予夏的那句話,江洵猛然抬頭,忽然臉上泛上了一陣紅暈,隨即感覺耳根都熱了起來。
“不說了不說了。”江洵正在為自己的那陣突如其來的害羞找著藉口,分散著注意力,試圖讓林予夏發現不了他臉上的紅暈,“我們繼續放手持煙花吧。”
“咔——”的一聲,打火機冒出了小火苗,靠近了煙花的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