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鞍你神經病吧!”
那個女生雖然矮,氣勢卻不輸人,仰著頭罵道,“怎麼,沒評上優秀畢業生,找我來撒氣了?我在班上的成績、實習時的表現,都比你好,憑什麼不能進?”
男生輕哼一聲,言語中還是優越感滿滿,“我是s市本地人,還是男性,在這個行業,比你有競爭力百倍,怎麼會選到你。”
“你……”
“再說了,男的本來就比女的更理性,更適合做律師,不信你去法院看看,有幾個法官是女的?”
“要我說,你就算筆試透過了,也不一定能安安分分做律師,說不定就想找個本地人嫁出去,實現階層跨越。我建議你還是早點把機會讓給其他人,回老家嫁人吧,說不定還能生個兒子繼承一下家裡的香火。”
居高臨下的,洋洋自得的。
男生是從骨子裡認同自己所說的,不覺得哪裡不對,甚至自以為是好心的勸阻。
他身旁另外兩個參加了筆試的男生沒說話,神情卻是贊同的。
從單個的口舌爭論到地圖炮,一齊在等電梯的女生們都面露憤慨,卻又顧忌著還在ks,身後還有一起等電梯的本所律師們,怕留下不好的印象,沒開口。
國人的本性,講究低調謹慎行事。
陳怡寧挽著季舒楹的胳膊,也有些受不了這男的鄙夷又歧視的模樣。
“你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嗎?”
倏地,一道清亮悅耳的女聲,切破凝滯渾濁的空氣。
像原本密閉的空間,被掀開一條天窗的縫,陽光灑了進來。
“你又是誰?”
男生看清說話的人,上上下下打量著季舒楹,語氣不屑,“怎麼,你認識她?要幫她說話。”
“我是誰不重要,但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那就是不尊重女性的人,絕對不適合當律師,甚至不配為人。”
季舒楹雙手抱胸,直視著男生。
她身形高挑,脊背挺拔,隱隱約約比眼前一米七的男人還要高一些些。
“你憑什麼這麼說?你很厲害嗎?”
男生有些不自然地挺直了身體,企圖讓自己不顯得矮一些。
“怎麼,很厲害的人才有資格評判你?你覺得男法官更多所以你比我和她更適合從事律師行業,先不說法官和律師根本不屬於一個體系,其次,你不會覺得你這樣的發言,特別有邏輯,特別有因果關聯,特別有法律思維吧?”
季舒楹語速很快,字字清晰,不等男生回答,又繼續道:
“以為自己很了不起,然後大放厥詞、性別歧視的人,我見了太多,像你這麼蠢而不自知的,倒是第一次見。”
“就算按你的評價體系來,我本地人,且本碩五院四系,怎麼也比你這種搞性別歧視而不自知,普通又自信的男的有競爭力吧?你不是該馬上退出面試,把機會讓給像我一樣的女性?”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啟了。
原本等電梯的人們都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鬧劇吸引,沒人注意到電梯到了,裡面有戴著ks工作證的一行人。
為首男人一身淺灰色西裝,薄眼皮,狹長的眸,眉骨一點黑痣,顯得冷淡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