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季舒楹嘴快把心裡話說出了口,現在也有些後知後覺的尷尬。
窒息的沉默中,她啪嗒一聲掛了電話。
將手機扔到一邊,季舒楹扯過一邊的被子,蓋住自己發燙得如同巖漿的面頰和耳垂,企圖用冰冰涼涼的真絲為自己降溫。
……好丟人啊。
怎麼會變成這樣。
都怪裴遠之,討厭死了,他只要按她說的去做就好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害得她口出驚人。
討厭討厭討厭,世界上最討厭的裴遠之。
……
聽筒那邊,冰冷的嘟嘟聲一下下傳來。
帶著一點落荒而逃。
裴遠之揉了揉眉骨,重新調出一串電話號碼,再打過去。
剛響了一聲,就直接被人掛掉。
再打,再掛。
第三次,直接就是忙音,一幅‘拒絕溝通’的模樣。
事不過三,裴遠之不再打了,收起手機,視線落到四周。
臨近初夏的晚風還有些涼,ent清吧外是一片露天的桌椅,三三兩兩地坐了人,晚上十點的街道,有人隨意地坐在馬路邊吹著夜風喝酒,更多是衣著精緻、戴著虛偽面具的時尚男女們在玩樂,物慾橫流、紙醉金迷。
偶有坐在外面喝酒的客人,或是路過的行人,時不時好奇地看一眼這個在ent門口氣質出眾的男人,看上去似乎心情不佳。
夜風吹過,原本垂落的領帶尾稍隨風微動,路燈與霓虹投下陰翳,將頎長的身影拉長。
裴遠之沉沉吐出一口氣。
按照原本的安排,他會在今晚跟朋友簡單聚個會,社交時間控制在兩小時內;回律所加班,十二點回家,睡前花半個小時處理社交資訊,一點準時入睡,一切有條不紊,時間和利益最大化。
現在,一切都被打亂。
更荒謬的是,打亂的人理直氣壯地讓他親自去給買內衣,還拒不溝通,再浪費他五分鐘的時間。
裴遠之指骨揉了揉額頭,重新開啟手機,修長的手指點了幾下。
季舒楹剛掛電話不久,就看到聊天框裡多了一個新紅點。
20:58
ferek:【我給你叫個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