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很喜歡扣人的手腕,無論床上,還是床下,像是習慣性地掌控一切,確保所有都在計劃之內,沒有偏差。
“這件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你做什麼選擇,我都尊重並配合。”
他語氣溫和,像是安撫。
季舒楹情緒平複了一點。
她剛想開口,又聽到男人淡聲補充:“不過,這個社會的就業環境對女性尤其苛待,孕婦更甚。”
“等你回去冷靜下來,考慮清楚,再告訴我你的決定。”
意思是,讓她不要因為前面所說的氣話,做出錯誤的選擇。
季舒楹腦中的那根導火線再度被點燃,她噌地一下抽出手,冷冷道:“都說了,跟你沒關系,你聽不懂人話?”
“就當我從沒找過你,謝謝。”
撂下這兩句話,季舒楹開啟門。
外面再度陷入死寂。
似有若無的視線投向她這裡。
眾人都在屏息等著,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季舒楹微仰起下頷,沒看身後人的反應,也未曾給其他人一個眼神,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一次。
身後人沒再追上來。
哪怕心情差,季舒楹還是堅持把下午的班上完。
大約她的低壓太過明顯,連平時喜歡偷偷嘀咕幾句的趙昕妍今天也安靜如雞,一句話沒敢說。
季舒楹冷著臉,敲鍵盤的手指如飛,寫起文書也是效率極高。
六點整,下班時間到。
整個律所沒人走,一片安靜的白噪音裡,季舒楹旁若無人地起身收拾東西,看也沒看高階律師的眼色,徑直下班。
打車到家,季舒楹進門就將鞋甩掉一邊,換上自己柔軟舒服的拖鞋,包包隨便扔到地上,將自己整個人甩進床裡。
臉埋在柔軟如雲的床裡,真絲床單光滑地包裹住她,涼涼的,很舒服。
恍若置身寬大的懷抱裡。
季舒楹莫名其妙地又想起一些混亂的碎片。
明明床上那麼欲的一個人,工作和生活卻那麼理性分明,像是截然不同的性子,冷靜得有些過分。
她甚至都懷疑自己找錯了人,那一夜的男人,根本不是裴遠之。
旋即又起身,懊惱地把枕頭扔到一邊。
她為什麼又在想他?這個人為什麼總是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