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一路歡聲笑語,氣氛融洽輕松,回去時卻異常沉默。
車上的司機換了人,裴遠之來接兩人回去。
江宜菱面上不顯,只是時不時地擔心地看向一側的季舒楹。
季舒楹撐著下巴,說不清什麼心情,往日,買買買對她來說都是解壓的有效途徑,沒有什麼不開心是買東西不能解決了,但是今日,越買卻愈發空虛。
心頭空落落的,像是坍塌了一角,空空地漏著風。
她望著窗外飛逝而過的街景,斑斕模糊,腦海裡回想起的卻是一小時前在商場裡看到的那一幕。
爸爸和別的女人,還有一個看起來跟她年紀差不多的女生,眉眼還跟季父有些相似,繼承了那一雙溫潤多情的桃花眼。
再眨一眨眼,浮現的又是精緻華美的玻璃窗裡,那一大一小的一套親子裝。
柔軟,舒適,溫馨,卻唯獨不屬於她,買回去也沒什麼用。
裴遠之先把江宜菱送到家,而後再開車送季舒楹回小區。
手機裡跳出訊息提示,江宜菱問她怎麼了,好像今天後面的情緒都不太好。
連剛認識不久,不甚熟悉的江宜菱都發現了她情緒不對勁,唯獨孩子血緣上的父親卻毫無所覺。
裴遠之一直在忙,開車的間隙時不時會接個電話,紅綠燈時又會抽空回個訊息。
或者說,有所覺,只是覺得沒必要花時間處理。
季舒楹也就幹脆只把對方當做司機,一路無言,到小區之後提著包開門。
下了車,車窗被人降下。
季舒楹轉身的動作一頓,看向車窗,還以為是這男人良心發現,知道她現在情緒不太對勁。
沒想到——
“早點休息,明天手術,記得禁食禁水。”裴遠之說。
季舒楹:“……”
“知道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翌日。
季舒楹一夜沒睡好,夢裡總反反複複地想到昨天看見的一幕幕。
週末的交通異常擁擠,三甲醫院門口更是水洩不通。
季舒楹心跳怦怦的,異常加速,連一貫靜心養神的輕音樂也無法緩和。
“緊張了?”裴遠之間隙側頭看一眼副駕駛上的女人。
與工作日上班簡潔優雅的通勤裝不同,季舒楹今天穿了一條蕩領長裙,微露肩的設計,細細的肩帶勾勒出輕薄香肩,更顯得肌膚瑩潤剔透,女士香水像迷疊香一樣馨香、甜蜜。
不像是去醫院,而是像要去看秀,或是參加晚宴。
“……沒有。”季舒楹捏緊包帶,條件反射地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