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他想了會兒繼續說,“可以匯入電腦,透過調整解析度、增強銳化等讓這張照片更清晰。”
這句話說完,阮笑笑的目光才終於從相機身上挪開。
“那等會兒我拜託一下鄧笑笑。”
這時她的笑就要真實很多,眼眸更彎,唇邊弧度也更深,眼皮撐起烏黑卷翹的睫毛,眼睛亮亮的,半點兒也不眨動。
“你怎麼。”
程朝昀沒忍住抬手敲了下她的額頭,“這麼多年習慣也沒變。”
很輕的力道,彷彿只是碰了碰。
阮笑笑沒明白他的意思,握住他抬起的手腕,指尖順勢碰到他腕上的表盤,有點涼,於是又縮了縮,話裡的底氣也跟著一縮:“什麼習慣?”
程朝昀握開阮笑笑的手,不緊不慢解下腕錶放在桌上,然後又將手腕伸回去,聲音笑著,“這樣握,歡迎阮老師繼續逼問。”
他這樣說,阮笑笑也不客氣地再次抓上去,這次語氣硬了硬,“你說。”
程朝昀垂眸看她握在自己腕骨的手,微涼的指尖貼著跳動的脈搏,溫差明顯的觸感,涼意比自身體溫還要清晰。
他另一隻手覆上她的手背,指節攏了攏她的,聲音緩緩道:“你每次言不由衷的習慣。”
這或許是阮笑笑自己都沒發現的一個習慣。
每次言不由衷的時候,她會認真地看著別人,唇瓣強抿出一個笑,雙眼一眨,乍一看格外讓人信服。
讀書那會兒,兩人關系還沒鬧掰時,因為阮笑笑常常問程朝昀題目,程朝昀發現她這個習慣的時機就比較早。
他知道她笑著說“那我再寫寫看”時是沒聽懂他講解的這道題,也知道她打電話對親人說“我在學校很好,你不用來看我”時其實還是想見對方。
甚至盛時瑤給她帶瀾青特色早餐問她好不好吃、她笑著點頭時,他也能分辨出她其實不太喜歡那個味道。
但他還是被騙過一次。
那是他曾經總會回憶的一天。
上午最後一堂課,鄭有餘為了講完試卷拖堂了近二十分鐘。
窗外走廊從隔壁班同學下課的歡聲笑語變為寂靜無聲,堂下的同學望著講臺上在黑板上奮筆疾書的鄭錯錯,懸著的心總算是死了。
身旁有同學邊抄筆記邊小聲哀嚎:“今天食堂有糖醋小雞腿啊,肯定搶不到了!”
徐知然也想哭,“我想去外面吃煲仔飯來著,等會兒下課估計要排長隊了!”
盛時瑤倒是有先見之明,偷偷摸摸在課桌下發訊息,“我讓隔壁班的幫我帶飯算了。”